第三章

周末，我起床發現天塌了。

婆婆正在廚房拿著鍋鏟努力夠著灶台炒菜，我緩緩朝著她伸出手。

“你幹什麼？”

婆婆手裏的鍋鏟掉到地上，她防備地看著我，還以為我要扇她。

嗬嗬，苦肉計都演成這樣了，老臉皮都踩在腳下，即使是真的扇了她又怎麼樣？

“沒什麼，我隻是想摸一下這個是不是我真的婆婆。”

婆婆抓著我的手，把我的手貼在她的臉上，我頓時感覺自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桂玉啊，我的好兒媳，我昨天因為你不做晚飯所以打了你，今天我專門早起做了你愛吃的醬燒茄子，快拿盤子來盛菜。”

飯上桌後，輝輝和桂金不停地誇讚著婆婆的手藝。

“伯母可真是寵你啊，我要是有這樣的婆婆，不知道要幸福成什麼樣子，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是啊媽媽，不要離婚好嗎？”

“馮亮呢？怎麼看不見他人。”

正想著馮亮有沒有什麼動靜，忽然房門被敲響。

一束又一束五顏六色的玫瑰花被人從外麵搬進來，晃花了我的眼睛。

桂金的眼睛明顯更花一些，她目不轉睛地盯著這些送花的外賣員，送走他們後，又不停著摩挲著標注價格的小票。

“姐，這太貴啦，這些錢在我們鄉下能吃多久的肉啊！”

桂金在花束前麵轉了一圈又一圈，她似乎真的沒有想到陳亮竟然會破費到這種地步。

“為了你的姐姐，我想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馮亮從門外走進來攬著我，我側開身子。

桂金的臉一瞬間嫉妒得有些變形。

“也不貴嘛。”我隨意地看了一眼價格，補充到。

“大概也就是馮亮一個月的工資，比起我掙的，其實不算很貴。”

馮亮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我聽見他將牙齒磨得咯咯作響。

過了好久，他恢複了溫柔的語氣。

“等到以後我轉正了，會給你買更好的東西。”

這個周末過得，實在是比我的一輩子加起來都要精彩。

我聽著戲曲，婆婆在一旁給我剝水果，剝完橘子剝葡萄，恨不得一粒粒都喂進我的嘴裏。

陳亮在淘寶上不停逛著女裝頁麵，時不時問我有沒有看上的服飾。

桂金幹完了家務，像一個服務生一樣在我旁邊立著聽候差遣，時不時探聽我是否還要離婚，我模棱兩可地回應著。

看著他們一家子忙前忙後伺候我，上輩子我所積攢的怨氣消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