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手術室的那天,周予光和我坦白。
“我娶你回家,隻是為了把你的腎給桐桐而已,你沒有選擇的餘地。”
他不顧我的歇斯底裏,強硬地命令醫生進行手術。
麻醉藥起效前,我大聲懇求道:
“我懷孕了,能不能等我生下孩子再拿我的腎?”
隨著手術室大門的關閉,醫生冷笑了一聲。
“什麼孩子?進了這個門,可就隻有你一個人能出去了。”
我聽著聲音有些眼熟,瞪大了眼睛看他,卻發現他是林疏桐的男閨蜜。
......
等我再次醒來時,空蕩蕩的病房裏,隻有我一個人。
我口幹舌燥,想要起床喝口水,腹部的傷口隱隱作痛,稍微動一下就疼得要死。
彼時,放在床頭的手機突然響了幾聲。
我轉過頭掃了一眼,看見林疏桐發來的幾張圖片。
她穿著清涼小吊帶坐在周予光的懷裏,脖子上全是草莓印跡,臉上更是掛著挑釁的笑容。
“程予安,謝謝你送給我的腎,以後我就可以和予光哥哥一直在一起了。”
一個個的字跳進了我的眼睛裏,化成了一道濃濃的水霧。
我氣得胸膛劇烈起伏,扯到肚子上的傷口,又疼得齜牙咧嘴地捂住了肚子。
淚水像決堤的河流一般,大顆大顆地往下掉,順著臉頰流到幹涸起皮的唇上,臢得生疼。
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婆婆帶著雞湯走到我的病床前,一臉心疼地看著我。
她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發,眉宇間滿是化不開的憂傷。
“小安啊,別傷心,你還年輕,你們以後肯定還能有寶寶的。”
她從懷裏掏出一方絲帕,輕輕擦去我眼角的淚痕。
見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她無聲地歎了口氣,將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
“來,小安,喝點雞湯補補身子。”
她吸了下鼻子,自顧自地打開保溫桶,舀了一碗雞湯,又用勺子舀起來,吹涼了才遞到我的嘴邊。
我閉了閉眼,擠幹淨最後一滴淚,心灰意冷地說道:
“媽,求您看在這些年我孝順您的份兒上,放我走吧。”
我從小就是孤兒,是被周夫人撿回來養大的,和周予光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
直到他上了大學談了女朋友之後,我們的關係便日漸疏離了。
周予光很喜歡林疏桐,為了她甚至能戒掉九年的煙酒。
可直到談婚論嫁的時候,林疏桐才被檢查出來患有不孕之症,腎也有些問題。
周夫人一直想要個孫子,極力反對他們的婚事。
周予光生氣跑到酒吧買醉,晚上回家後,借著酒意對我表了白。
一夜荒唐後,早上他醒來卻一腳把我踹到了地上,還罵我不知羞恥。
我這才明白,昨天他把我當成了林疏桐。
寄人籬下,我本想咽下這口氣,可我卻懷孕了。
事情被周夫人知道了,她樂開了花,逼著周予光娶了我。
還承諾道:
“隻要你娶了小安,你想跟那個林疏桐怎麼玩都可以,隻要不影響我抱孫子就行。”
周予光聽後,略微思考了一會兒便同意了。
我們草草地領了個證,連個婚禮也沒有,甚至周予光所有的朋友都以為,林疏桐才是他的正牌女友。
可笑的是,周予光和我領證,也隻是為了在換腎手術同意書上簽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