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的話,周夫人顫抖著手將湯碗放在了床頭上。
她側過身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哽咽著開口:
“媽知道,予光做了太多對不起你的事情。”
“可......”
她還想繼續說服我留下,可一想到周予光做的那些事情,良心有愧,最終還是將所有的話咽了下去。
“媽知道你是個孝順孩子,和予光的事情,也讓你受到了很大的傷害。”
“既然你想離開,那媽就支持你,你不是喜歡設計嗎?媽送你去國外念書學設計!”
看出她眼裏的愧疚和不舍,我伸手抱住了她。
周夫人給了我一個家,讓我平安幸福地長大,這次不幸的婚姻,就當是圓了她的婆媳夢了。
等周夫人離開後,我強撐著從床上走了下來,一瘸一拐地走到飲水機旁,自己接了杯溫水,潤了潤唇。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陳燃風不知何時站在了我的身後。
他和林疏桐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甚至還暗戀她,願意為了她做任何事情。
剛和周予光領完證那天,我就已經見識過了。
他將我拖到小巷子裏打了一頓,威脅我不許再纏著周予光。
最後還是有人路過看見,大聲嚷嚷著要報警,陳燃風才放了我一馬。
陳燃風戴著醫用口罩,隻露出一雙眼睛來,冷聲說道:
“懷孕了又如何?還不是桐桐一句話,你的腎就得馬上給她?”
“我早就和你說過,周予光不是你能碰的。”
“我幫你把孩子打了,也算是幫你解脫了。”
他平靜地說著,就好像死去的隻是一隻螞蟻而已。
我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心情,被這句話徹底點燃,怒火在我的胸腔熊熊燃燒。
顧不上身體上的疼痛,我直接衝了上去,揪住了他的衣領,怒聲吼道:
“你還我的孩子!你憑什麼打掉我的孩子?”
陳燃風擰眉看了我一眼,大手一揮,便將虛弱的我推到了地上。
他理了理被我弄亂的衣領,朝著門外吩咐道:
“病人情緒不穩定,給她打一針麻藥。”
看著護士拿著麻醉針朝我走來,我驚恐地搖著頭。
“不要!求求你不要!”
那種身體麻木,但是意識清醒,躺在床上任人宰割的感覺,我實在是不想再經曆了。
這家私人醫院都是陳燃風的,他沒開口,自然沒人會放過我。
我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被麻醉後,被人抬到了床上。
這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手術台上,手術刀一層一層地割開了我的血肉,拿走了我的腎,還打掉了我的孩子。
恐懼將我整個人籠罩在裏麵,無盡的黑暗,像是醒不來的夢魘。
等我再次醒來,已經是兩天後了。
周夫人找了護工來照顧我,我的身體也一天天地好了起來。
這天早上,病房外的護士驚聲議論道:
“你聽說了嗎?周氏集團的繼承人周予光向一個大網紅求婚了!”
“我還聽說,周予光和林疏桐從大學時就是情侶了,這麼多年的校園愛情終於修成正果了,從校服到婚紗,聽著就浪漫!”
“是啊,求婚的時候可浪漫了,鴿子蛋大的鑽戒,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還有一歲一禮的二十六件禮物!”
“好羨慕啊!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才能遇到這樣的男人。”
護士的聲音越來越遠,我的心卻越來越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