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戲曲協會前夕,雲清歡突發奇想要我一起去。
雲清歡的強烈要求下,白九霄強行拖著輪椅上的我去了戲曲協會現場。
我坐著輪椅出現時,幾乎吸引了全場所有人的目光。
“我怎麼看到她還穿著刀馬旦的戲服,真是胡鬧!不會耍花刀花槍的刀馬旦哪裏還算得上刀馬旦,有什麼資格穿刀馬旦的戲服!”
議論聲此起彼伏,我將輪椅挪到角落遠離人群。
另一側,雲清歡和白九霄跟人攀談甚歡。
“雲小姐就是文興戲班的創始人嗎?今年戲班在您的領導下可謂是大放異彩,大有紫微星之姿啊!”
“對了,輪椅上那位是什麼人?我看她也不是咱們這個圈子的人,你們貿然把她帶來,說不定會引起上麵人的不滿。”
白九霄看向我,神色不耐:“她啊,就是帶來見世麵的小輩。”
“無所謂,她不重要,今天的主角是清歡,她可是我們戲班當家花旦,待會一定能驚豔四方。”
我聽著他捧高雲清歡,卻拚命把我往腳下踩,心痛到無法呼吸。
會議結束,白九霄跟雲清歡表演的許仙白娘子橋段廣受好評。
“白先生跟雲小姐可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這戲腔可真空靈好聽,婉轉回腸啊!”
“聽過很多次這一段,這次總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但又說不出哪裏不一樣。”
“怪不得是文興戲班,果然名不虛傳。”
台下人的聲聲讚美落在我耳中卻無比刺耳。
這就是我父親自創的腔調,我隻傳給了他倆。
卻在此刻成為回旋鏢紮在自己身上。
眾目睽睽下,我雙手顫抖,手指不自覺掐進肉裏,就在這時,雲清歡看向我,語氣俏皮。
“今天演出成功,我還想邀請一個人上台跟我們一起謝幕,她是我跟愛人的恩人,也是我們的老師,這份榮譽,屬於我們三個人。”
角落裏的我瞬間成為視線焦點。
“她怎麼還不上去?竟然這麼不給文興戲班的老板和老板娘麵子,不就是一個殘疾的小輩,擺的什麼譜?”
“都敢坐輪椅參加會議,怎麼不敢上台了?真是又當又立,當了婊子又立牌坊!”
聲討中我被強行推上台。
我剛上去,雲清歡迎上來。
在我麵前停下,彎腰抱我,卻在到我麵前時變了臉色。
附在我耳邊,語氣陰沉怨毒:“我處處不如你又怎樣?從今天開始,你要一直仰望我。”
“你的丈夫是我的,戲班是我的,就連榮譽和過往也都是我的。”
“知道當時我為什麼變成你嫂子嗎?九霄那麼優秀,這樣的男人憑什麼成為你的附庸品,我就要搶走他。”
“還記得那場舞台事故跟你的圖釘嗎?都是我做的,我就是想看你出醜,所有人都在唏噓武生天才的隕落,隻有我知道,為了這場局,我走了多久。”
我眼眶猩紅,抬手推開她。
是她!竟然是她!
我沒用多少力,但雲清歡卻直接跌落台階。
她暈倒之際得意瞥我一眼,白九霄當眾扇了我一巴掌,恨得咬牙切齒。
“她要是流產,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