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蕭王府世子蕭卿琰藏於深宅的寵妻。
平日裏,他待我如掌上明珠,揉肩捶腿,百般恩寵,更妄言要我誕下十子。
可當我血染羅裙,如破敗的沙袋般被拳打腳踢,羊水混著鮮血滴落塵埃時,他竟未認出我。
他轉首,對著身側的柳詩音柔聲蜜語:“以孕婦為靶,當真有趣!愛妾盡管動手,一切有我擔待。”
那時我才恍然,原他還有一位藏於別院的二房。
言罷,他奪過拳套,朝我高聳的小腹狠狠擊去。
口中是冰冷刺骨之言:“莫怕,待你魂歸天外,自會通知你夫君來收屍!”
我目光迷離,死死盯著眼前這熟悉又陌生的男子。
昨夜,這錦衣華服的男子還捧著我的腳,輕憐蜜愛,口中呢喃著“愛妻,我心悅你。”
今日,卻狠絕至此,欲奪我性命......
......
痛!被高高吊起的雙手如撕裂般,血流滿麵,醃得雙目生疼。
痛楚噬骨,我緊咬牙關,喉中嘶啞難言。
“這孕婦怕是要臨盆了,竟被打成這般!隻怪她衝撞了柳夫人......”
“這是誰帶來的,她夫君何在?”
教場內眾人搖頭歎息,眼中盡是憐憫。
無人知曉,方才恨不得將我置於死地的,正是我那所謂的夫君。
我本是來為蕭卿琰送兵書,卻不料撞破他私下為二房設宴。
而對方卻是西域的烈性女子,騎射打拳樣樣精通。
那一刹,我心底燃起一絲微弱的希冀,或許他會認出我,將我從柳詩音的魔爪中解救。
可他隻冷冷瞥了我一眼,便轉過頭去。
柳詩音隻輕飄飄一句:“午膳過飽需消食,她腹大如鼓,擊打起來手感定是不錯。”
他便毫不猶豫,取過拳套,陪著她在我身上一拳又一拳地擊打。
口中與身下傳來濃鬱的血腥,似催命的符咒。
他們越發興奮,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我半死不活地懸於半空,如破敗的玩偶般搖曳。
身下,鮮血染紅了一片。
我咬緊牙關,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嘶喊:“蕭......卿......琰!”
他眼神一凜,擊打的動作頓住,我心中一顫,以為他終於認出了我。
心底湧起無盡的酸楚。
下一瞬,他卻抬腿猛踹向我的肚子,厭惡道:“已是這般模樣,還妄想勾引我!當真惡心!給我打!”
數不清的拳打腳踢混著他的話語,如雨點般落下,身軀仿佛被車輪碾過千百次,痛徹心扉。
他猙獰狠絕的模樣,令我渾身戰栗。
明明我是他小心嗬護的掌中嬌,腹中孩兒更是他日夜期盼的珍寶。
我陪他從庶子一步步走到今日登上世子寶座,相愛五載。
無論律法還是名分,皆是名門正娶的正妻。
怎就成了勾引他?
甚至要將我置於死地?
下身的劇痛似要將我撕裂,眼見蕭卿琰與柳詩音相攜離去。
我的呼吸漸弱,墜入無盡的黑暗。
教場的武士恐真鬧出人命,官差盤問不休,隻得喚來醫館的馬車。
期間,他們不停追問,我夫君是誰?
我張了張口,卻無力言說。
方才牽著柳詩音的男子,便是。
今早他告知我要去商談地契的事情。
隨後,他軟了神色,親吻我的唇角,言說晚些歸來陪我用膳。
這等應酬,他時常有之,我並未放在心上。
轉身卻見他的兵書落在房中,便急忙追了出去。
馬車在教場門前停下時,我心中疑惑。
但急於送兵書,亦未多想,便衝了進去,卻被那喚作柳詩音的女子一把抓住。
她不由分說,將我吊起。
我奮力掙紮,高呼自己是蕭卿琰的妻子。
可柳詩音及她身後之人卻嗤笑:“蕭卿琰的正妻在柳家,妾室是柳氏,正立於你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