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旁邊有護士來來往往。
我慶幸地以為我就要得救了。
“護士,救......救我的孩子。”
我忍著喉嚨裏的血腥氣,艱難開口。
可是護士憐憫地看了我一眼,歎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走開。
“你這個該死的廢物還有點用處,眼角膜很健康,能讓薇薇用你的,是你的榮幸。”
“你真是修了天大的福分,能夠為我的薇薇緩解眼疾。”
“要你一雙眼,真是便宜你了,你該死在馬路上才是。”
高演陪著躺在病床上的唐薇薇進來,看向我的眼神裏有鄙夷、厭棄、狠毒。
他深情地緊握著唐薇薇的手,溫柔似水:
“放心吧,薇薇,手術肯定會很成功的,你以後都不會眼睛疼了。”
“我就在手術室外一直陪著你,你不要害怕,會好好的,放心吧。”
唐薇薇撇嘴,撒嬌道:“可是那個賤女人的眼睛好難看,我如果換上她的眼角膜,你還會喜歡我嗎?”
高演連忙情真意切地說道:“當然!隻要你還是你,我就會一直愛你!”
“用她的眼睛,是委屈你了,以後我會給你換一雙更好看的。”
聽見了一切的我劇烈掙紮,嗓子裏發出嗚咽嗚咽的微弱喊聲。
不要拿走我的眼睛,快給我做手術,快救救我的孩子。
我伸手抓住他的衣角,不顧嗓子被刀割似的疼痛,卑微地乞求他:
“求求......救我們......的孩子......”
他怔愣了一瞬,隨即嫌惡地甩開,我骨碌碌地滾到地下,斷裂的骨頭又好像被車碾了一遍。
“瘋婆子,你以為我是誰,你個下三濫的東西,還敢沾染我,等著你的廢物男人給你收屍吧!”
一旁的醫生於心不忍,勸說道:
“高總,這位女士傷勢太嚴重了,肚子裏的孩子生死未卜,如果不及時做手術,恐怕要出大問題啊。”
“不如給她做了手術之後,再給太太移植眼角膜吧。”
“混蛋!輪得到你教我做事!”
“給她做什麼手術,她現在和一具屍體沒什麼兩樣!”
醫生戰戰兢兢地閉上了嘴,我憤恨地盯著高演,直到一股冰涼的液體注射進體內,我失去了意識。
移植手術之後,還算仁慈的醫生沒有直接把我推進停屍房,快馬加鞭地為我處理傷口。
我撿回了一條命,可我已經成了型的孩子,還沒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就被他的親生父親害死了。
我眼前一片虛無,血淚浸透了紗布,我摸索著孩子小小的遺體,痛不欲生。
手中的冰涼直達心底,冬日冰寒,此刻也比不上我的心寒。
我暗暗發誓,一定要為我的孩子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