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消毒水味道濃鬱的令人作嘔。
醫生看到我慘敗的臉色和身上穿著的盤扣紅裙,聲音帶著怒意,“病人的家屬呢?!怎麼搞成這樣?她的眼睛本來就沒好!”
“還有她身上穿的!這都是什麼衣服!看不到就什麼東西都給她穿嗎!?這個家人怎麼當的!”
醫生怒氣衝衝的罵了好久,卻發現送我來的隻是個護工
他無奈歎了口氣,指著護工道,“你去給她換身衣服。”
“不行!不能換!”護工剛想應下,門外傳來矯揉的女聲,是許如煙。
“今天可是姐姐和臨風哥哥的婚禮!婚服怎麼能隨便換呢!你說對吧,爸爸。”
“煙煙說的沒錯,今天是許青宴的婚禮,婚服不能隨便換下來。”
“臨風哥哥,我還沒看到你給我的驚喜呢,現在帶我去看好嗎?我今天肯定乖乖吃藥。”許如煙朝著陳臨風撒嬌,撇向我的眼神裏滿是惡毒。
“都聽煙煙的。”陳臨風寵溺的親了親許如煙的唇角。
隨即轉身吩咐護工,“帶許青宴去現場。”
護工瞬間想到剛剛那掛滿白聯的靈堂,下意識的一抖,目光裏多了幾分同情。
而我此刻卻還因頭疼欲裂,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就被架著離開了醫院。
額角的鮮血還是不住的往下淌。
一路滴到了那充滿死氣的靈堂上。
“姐姐這樣看起來可真可憐呢?臨風哥哥不心疼嗎?”許如煙眼裏的惡毒滿的都快溢出來了,語氣卻仍輕柔。
陳臨風眼裏閃過一絲猶豫,但在看到許如煙瞬間變了的表情後還是狠下心,“煙煙覺得開心就好,也不枉費我費心布置。”
我眼神空洞的站在台上,額角的鮮血滴落在盤扣紅壽衣上,還有幾滴落在那潔白的菊花束上,愈發顯得悲涼。
多年的愛戀和陪伴,此刻就像笑話一般諷刺。
我原以為的愛情,原來隻是算計而已。
眼淚混著血水落下,在我眼前開始發黑即將要摔倒的前一刻,警車呼嘯而來。
這場荒謬又可愛的婚禮才匆匆結束......
我再次被送到了醫院,而陳臨風和許如煙則以故意傷害罪被帶到了派出所。
朦朦朧朧間,病房門被推開,熟悉的視線落在了我的臉上,“青宴,你會原諒我的對嗎?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可是煙煙她沒有了......”
男人聲音沙啞,帶著濃濃的疲倦。
我的心仿佛被一雙大手狠狠的揪住,疼的呼吸都困難。
他的手輕輕的撫上了我的眼角,語氣愈發輕柔,“要不是煙煙她......我也不會騙你的眼角膜......”
“青宴,我的妻子隻會是你,一輩子都隻有你。”
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傳來,我隻覺得愈發的難堪。
原來,要當你的妻子就要承受這些傷害嗎?
原來,你所謂的愛就是騙我眼角膜把我的婚禮變成葬禮嗎?
即使閉著眼,眼淚卻情不自禁的往下流。
我從未想過,那數年如一日的暖心男友竟是如此醜惡不堪。
也恨自己心盲心瞎,竟然被這樣的人傷成現在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