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進行到新娘入場環節,我挽著父親的手,滿心歡喜地朝著江濤的方向走去。
為了這一天,我等了整整八年,特意穿上媽媽生前親手織好的壯錦婚服。
可就在我快要走到他麵前的時候,江濤卻毫不猶豫地伸出手,牽起了我的助理林雪的手。
他的眼神溫柔得像要滴出水來。
“謝謝大家今天來參加我和雪雪的婚禮。這輩子,我江濤一定會守著她,不離不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會摘給她。”
他說完,台下響起一片掌聲和起哄聲。
我的腦袋“嗡”地一聲,像是被人用錘子狠狠砸了一下。
所有的目光都掃過來,驚訝的,嘲笑的,同情的,甚至還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我站在原地,僵住了。
父親的手微微顫抖著,聲音裏滿是困惑和尷尬:“星瀾,這不是你的婚禮嗎?江濤......他這是搞什麼?”
我感覺嗓子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江濤。”我抬頭看向舞台上的男人,聲音顫抖,“你什麼意思?”
江濤聽到我的聲音,扭頭看過來,一臉的不耐煩。
“什麼意思你還看不出來?葉星瀾,我是來結婚的,不是陪你耍什麼無聊的鬧劇。”
“你一個不解風情的工作狂,有什麼資格跟雪雪比?她才是我的靈魂伴侶,你呢?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帶著你那勞改犯爹趕緊滾!”
他的話像刀子一樣,一字一句割在我心上。
父親有些急了,拉著我想往外走:“我們走,別讓人再笑話了。”
可他剛要轉身,就被人用力一推,整個人摔倒在地,撞到了身後的餐桌,發出一聲悶響。
他口袋裏一個小藥瓶滾了出來。
“爸!”我嚇得蹲下,想把他扶起來。
還沒等我動作,一個胖胖的身影擋在我麵前。
是林雪的弟弟林雷。
他雙手插兜,斜著眼瞟了我一眼,語氣裏透著十足的輕視:“嘖,站都站不穩,真丟人。”
“我姐嫁給江濤這麼喜慶的日子,你們兩個掃把星非得來添堵是吧?”
我氣得渾身發抖:“你推人就算了,還這麼說話,你馬上給我爸道歉!”
“道歉?”林雷嗤笑一聲,抬起下巴看著我,“道歉可以啊,先賠錢!你爸剛才撞翻那桌酒,光洋酒就好幾千一瓶,這一桌少說也得一萬塊。”
說完,他突然伸手揪住我的衣領,把我整個人提起來,惡狠狠地瞪著我:“賠得起嗎?賠不起就趕緊滾蛋,別在這惡心人!”
“放開我!”我用盡全力掙紮,眼角瞥見父親坐在地上,神色痛苦地捂著胸口,額頭上全是冷汗。
我頓時急了,衝著林雷吼:“你看不出來我爸病了?他有哮喘,你快讓開!”
林雷不但沒讓開,反而一腳踩住了地上的藥瓶,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病了就去醫院,別在這裝可憐博同情。”
“求你了,把藥給我......”我聲音開始發抖,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下來。
也許是我哭得聲音太大,舞台上的江濤終於被吸引了注意力。
他黑著臉走過來,皺著眉頭看著我,一臉嫌惡:“葉星瀾,你又想幹嘛?鬧夠了沒有?”
“江濤,我爸哮喘病犯了,他們不讓我拿藥,他快不行了!”我急得快瘋了,指著林雷腳下的藥瓶,“求你了,讓他們把藥還給我!”
江濤愣了一下,似乎終於意識到事情有些嚴重。
他彎腰把藥瓶撿起來,正要遞給我,林雷突然開口:“姐夫,別信她!他們剛才還鬧得婚禮差點出事,裝病騙藥,鬼才信!”
江濤的臉瞬間又冷了下來。
他盯著我,眼神像是在看什麼肮臟的東西:“葉星瀾,你為了報複我,哪裏來的這麼多套路?你爸什麼時候有哮喘病了?怎麼我以前從來沒聽說過!”
“他是在牢裏燒鍋爐的時候落下的病根......”我嗓子啞得快說不出話,“江濤,求求你了......”
“夠了!”江濤突然把藥瓶甩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我瞪著那些散落的碎渣,心裏像被掏空了一樣。
“江濤,你怎麼能這樣!”我衝他吼,“你是不是忘了,我爸當年是為了你才進的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