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的話讓馬大媽有了警覺，她強硬地將我拉到院子裏。

原本熱鬧的院子瞬時安靜下來。

看到我，賈勇氣鼓鼓將腳下的石子踢向我。

婆婆則是像看到晦氣的東西別過頭去。

“淑蘭姐，你在呀？”

徐夢熱情地想衝我打招呼被賈勇拉住。

他回過頭對賈軍說道：“爹，你帶我和徐阿姨去抓魚，好不好？”

“好。”

賈軍抱起賈勇，自然地去拉徐萌的手，徐夢絲毫沒有躲閃。

兩人很自然地牽起手向院外走去。

這個年代，他倆的舉動可以算是親密。

從賈家走到河邊要從整個村子穿過去。

他們在向全村宣告兩人之間的關係。

看到這，馬大媽氣得直拍大腿，想要找婆婆理論，被婆婆一個眼神嚇了回去。

馬大媽隻能又來勸我，讓我去找賈軍說好話，將人哄回來。

就是這個空當，婆婆將一堆東西扔到我腳下。

“馬淑蘭，帶著你的東西，滾出賈家。”

我苦笑著將我僅有的幾件東西拾起來。

“她親家，有話好好說。”

回答馬大媽的是被猛地關上的大門。

一聲歎息後，馬大媽看向我的眼神充滿怨毒。

“你個廢物，這下我們馬家算完了。早知道你這麼沒用，當初就應該讓你們娘倆在牛棚自生自滅。”

馬大媽罵罵咧咧地走了，無家可歸的我隻能回了牛棚。

天逐漸全黑下來，我躺在牛棚的草地上想，怎麼才能弄到介紹信。

這個年代，沒有介紹信，寸步難行。

窸窸窣窣的聲音讓我神經緊繃，我將耳朵緊貼地麵，分辨聲音的來源。

腳步聲由遠及近，不好的預感讓我猛地坐起身，摸索著想去點燃油燈。

“別點，是我。”

“馬大爺？”

“是我。丫頭別怨你馬大媽，她也是沒有辦法。今下午村裏通知你哥，說他以後不用去村裏上班。”

我心一緊，沒想到賈家翻臉得如此快。

也是，能這麼快把我從家裏趕出來，就說明他們早都計劃好了。

“這個，拿著，找機會快走！是馬家對不起你，我替馬家向你贖罪。”

看著馬大爺遠去的背影，我借著月色將紙展開。

是介紹信，我趕忙收好，放在貼身的裏衣裏。

忙完這一切，牛棚不遠處又傳來說話的聲音。

“馬淑芬，真在這？”

“賈軍說的能有錯。”

故意壓低的聲音還是讓我聽出，說話的是村裏的那兩個老光棍。

“賈軍不會騙咱們吧？他，真舍得？”

“那小子和知青好上了，裏麵這個就是累贅。”

我小心翼翼退到牛棚角落裏。

兩個老光棍的對話讓我後背發涼。

賈軍，他竟然想出如此惡毒的計劃。

想讓兩個老光棍侮辱我，再讓全村人唾罵我，將我活活逼死。

賈軍這是得不到就要把我毀掉。

“人呢？”

“是不是在裏麵？”

我屏住呼吸，聽著兩人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忽然，一隻手碰到我的衣角。

“人在這。”

說話間，一雙大手想要來捂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