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唐建軍坐在副駕,目光冰冷地注視著我。
“映雪,知道自己錯哪了嗎?”他聲音不高,卻讓我渾身發抖。
車窗外,記者們還在追逐,閃光燈照亮了車內每個人的臉。
陳漠寒握著方向盤的指節泛白,臉上寫滿了厭煩。
“不知道我就幫你回憶一下,一年前你到底做了什麼吧。”
車廂內的空氣驟然凝固,我的大腦迅速被拉回到那間陰暗潮濕的房間。
消毒水的刺鼻氣味混雜著汙穢的腥臭,那是“安心療養院”的標誌性氣味。
劉管教的臉在黑暗中格外猙獰:“唐小姐,你二叔特意交代了,要對你'特殊關照'呢。”
原來這家黑心的療養院是二叔開的,二叔是醫生,也是這裏幕後的老板。表麵上是療養院,實際上卻是折磨人生不如死的監獄。
我被剝光衣服,扔進滿是汙穢的禁閉室,冰冷的瓷磚貼著我赤裸的身體。
每當那扇門被打開,我都知道噩夢又要開始了。
那些支付了高額費用的“特殊病人”,一個個麵帶獰笑走進來。
我曾經反抗過,得到的隻是更殘忍的毒打和電擊。二叔是醫生,他太知道如何讓人生不如死,刀刀折磨卻又不致命的做法。
劉管教按著電擊棒的手一直很穩:“你叔叔說了,隻要留口氣就行。”
我被強行按在手術台上,冰冷的器械進入身體,腹中的生命就這樣被剝奪。
我哭著向陳漠寒求救:“漠寒,求你救救我們的孩子…”
電話那頭,他的聲音卻冷得像冰:“唐映雪,你瘋夠了沒有?我們已經離婚了,孩子流掉對你對我都好。”
絕望中,我給二叔打電話,問他為什麼這樣對我。
“映雪,安心待著,對大家都好。”他的聲音溫和,卻讓我毛骨悚然。
後來,我被告知媽媽身體每況愈下,這讓我更加絕望。
所有人都認定是我害死了爸爸,害我爸爸心臟病發作。
那段回憶如鯁在喉,爸爸痛苦倒地的樣子,我永遠無法忘記。
我多想告訴所有人真相,可是有誰會信我?
直播間的彈幕瘋狂湧動,全是對我的咒罵。
“殺人凶手!”
“親爹都能害死,真不是人!”
“這種人就該下地獄!”
我心如刀絞,想要辯解,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力開口。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會相信我。
我蜷縮在車後座的一角,為了還活著的母親,我不敢尋死。
為了保命,我也不敢說出二叔對我做的事。
在療養院的那一年,我已經被警告過無數次。
“說出去,你就死定了。”劉管教的警告言猶在耳。
車子停在墓園外,二叔轉過頭來,目光如刀。
“下車,去給你爸磕頭認錯。”
車門被打開,冷風灌進來。
唐小雨舉著手機,直播畫麵裏的我憔悴不堪。
陳漠寒厭惡地瞥了我一眼,轉身下車。
二叔拽著我的頭發,把我拖下車。
“你爸的忌日,你該好好懺悔了。”
我踉踉蹌蹌地走向爸爸的墓碑,雙腿不停顫抖。
夕陽下,墓碑上父親的笑容那麼慈祥,讓我更加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