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媽媽垂下頭避開我的目光，掐著自己的手臂。

旁邊圍觀的記者興奮地拍攝報道，爸爸的粉絲憤怒的辱罵，想衝上來把媽媽撕了。

現場亂作一團，等林警官和他的同事維持好秩序護送我們到家，他臉上都被抓出幾道血痕。

我對林警官低聲道謝。

“你好好開解你媽媽，實在不行，就把作品公布出來。”

“再這樣下去，那些不理智的粉絲真對你們做出什麼過激行為，那就麻煩了。”

“而且，警局也接到了好多你家鄰居的擾民投訴。”

林警官無奈說著。

我苦笑著點頭答應。

第二天粉絲團拿著裝了酒精的瓶子點燃，往我家窗口丟進來發泄。

警察抓進去一波，很快又湧出一波。

樓下麵的人群拉著橫幅喊著喇叭咒罵媽媽，電台記者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做著報道。

他們想逼著媽媽說出事實的真相。

小區裏的居民也怨聲載道，紛紛上門勸告媽媽盡快處理好這件事情，不然就要趕我們走。

媽媽沉默著，開始冷靜地收拾行李。

“我們去外婆的老房子住幾天。”她低聲說。

“不去！”我猛地站起來，“媽，你去了那裏，外婆的牌位能安寧嗎？那些人會放過我們嗎？他們隻會跟到天涯海角！”

媽媽收拾的動作停了下來。

她轉過身，眼神空洞地看著我，然後突然抬手，一下一下地捶打我的肩膀，力氣不大，卻透著一股絕望的宣泄。

“他們逼我，你也逼我......”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我隻想帶著你好好的，安安靜靜地過日子......為什麼......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們......”

“不要再逼我了！”

她痛苦的抱著雙膝掩麵哭泣。

“媽媽，我是你女兒，我隻是想和你一起分擔。”

“我已經長大了，你要相信我可以把事情處理好的好嗎？”

“前提你得告訴我事情的全部真相！”

我苦苦乞求她對我道出真相。

疑問一旦在心底深紮發芽，就像深陷泥潭不可自拔。

可媽媽冷冷看了我一眼，把自己鎖在臥房裏，寧願幾天不吃不喝也不想再出來麵對我。

手機響了，是林警官。

“聞語，我找到最新線索。”

“你爸爸自殺前，把全部的財產都轉給了海外一個虛擬賬戶。”

“很遺憾，查不到受款人是誰，線索中斷了。”

是林警官打來的電話，他覺得一切都太過蹊蹺，沒有放棄暗中追查。

我疲憊地握著手機，隔著房門對媽媽說出這個消息。

良久，她終於打開了那道房門走了出來。

幾日前，她隻是添了些許的白發，現在全然白了滿頭，皺紋橫長，像老了十歲。

我的眼淚瞬間湧了出來，心疼得無法呼吸。

“媽......”

她走上前，像小時候那樣抱住我。

“好孩子，不怕......”

然後，她鬆開我，徑直走到陽台，推開窗戶，對著樓下黑壓壓的人群大聲喊道：“都住手！”

“一個星期！”媽媽的聲音在顫抖，卻異常清晰，“一個星期後，我會召開記者會，公布光盤的內容！”

人群中立刻有人質疑：“光盤不是早就被你毀了嗎？你耍我們玩呢？”

媽媽挺直了背脊，眼神銳利地掃過樓下：“我留了副本！再逼我，副本也別想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