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蘇雪儀。

她勾起唇角，熱情地把我拉進門，絲毫沒有一點心虛。

「阿瑤，你別誤會，剛才靳南隻是想幫我......」

「我們已經分開很久了，這次的事情隻是個意外。」

我默不作聲地聽她狡辯，許久，才掏出手機，露出打好的字。

「不用解釋了。」

「你們，真讓我惡心。」

我收回手機，頭也不回打算走，卻被裴靳南一把拽住。

他有些煩躁地抓了把頭發，看向我的眼神裏透著心虛，可更多的，是不耐煩。

「程舒瑤，你煩不煩？」

「你就沒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嗎，一天到晚跟個跟蹤狂一樣死死跟著我，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多讓人窒息啊！」

我麵無表情地打字：「我沒有跟蹤你，是周超發短信，讓我來接你。」

可下一秒，周超卻矢口否認：「南哥，我沒有啊。」

他不信邪地掏出手機，果然沒有發送短信的記錄。

我正打算翻出那條短信，可裴靳南卻不耐煩地打掉了我的手機。

「夠了，程舒瑤！」

「長本事了，話都不會說，還學會撒謊了？」

我一動不動盯著他，眼眶漸漸紅了。

「就算我剛才跟阿雪親了，那又怎麼樣？」

「你也是女的，有沒有一點同理心，阿雪的胃本來就不好，要是喝多了出什麼事，你負責啊？」

我攥緊了拳，死死盯著他煩躁不安的模樣，心裏像被撕咬一樣難受。

蘇雪儀胃不好，那我呢？

我忍住心頭奔湧的情緒，死死咬著唇，掏出手機飛快打字。

「裴靳南，我才是你女朋友。」

但凡你還有一點良心，就不該這樣羞辱我。

看到這句話，裴靳南勾起嘴角，一臉不屑。

可還沒等她說話，蘇雪儀卻忽然開口了。

「阿瑤，你放心，我不會搶走靳南的。」

「畢竟當初你媽媽作為第三者搶走我爸爸時，我媽媽一度抑鬱到要自殺，那段時間，我連家都不敢回。」

「我知道被破壞家庭的痛苦，所以我不會做這樣的人。」

她像是壓抑許久一般，淚水如串珠往下掉，語氣哀怨又淒涼。

一瞬間，裴靳南的朋友們紛紛用鄙夷的目光望向我。

「她媽居然是小三？太惡心了吧！」

「怪不得把南哥管得這麼緊，原來是做賊心虛啊。」

「活該她是個啞巴！都是她媽造的孽，報應到女兒身上了！」

......

「砰！」

我猛地抄起空酒瓶，一下子砸在那個說我媽媽壞話的男人麵前。

玻璃渣子濺落滿地，還有一些蹭到他的臉上，割破皮膚，叫他出了血。

「小賤人，你他媽......」

男人氣得要死，正要一巴掌扇我臉上，卻被裴靳南一把拉住了。

「行了，阿文。」

裴靳南冷冷瞥了他一眼。

「跟個不會說話的啞巴計較什麼？」

「沒得失了身份。」

男人勉強壓抑住火氣，惡狠狠剜了我好幾眼。

我不理會她，也不理會還想裝可憐的蘇雪儀，隻是直直望向裴靳南。

我們認識快二十年，我們家的事，他一清二楚。

我抬起手機。

「裴靳南，你知道的，我媽媽不是小三，是受害者。」

「你為什麼不說話？」

裴靳南冷冷瞥了我一眼，許久，忽然嘲諷一笑。

「程舒瑤，別傻了。」

「不論怎麼樣，當初你媽爬上了阿雪爸爸的床，是事實吧。」

「她嘴上說不願意，誰知道她心裏究竟怎麼想的呢......」

「啪！」

我的耳光重重落在裴靳南臉上，聲音之大，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程舒瑤，你！」

我紅著眼，把手機舉到他臉上。

「裴靳南，小時候你發高燒，是我媽背了六裏路，把你背到醫院，你才撿回一條命的。」

「我媽為了照顧你，忽略了我，結果我也在家裏發燒，燒壞了嗓子，不能說話。」

「我沒有怨過你，我也沒有怨過媽媽。」

「可你明明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還任由別人汙蔑她。」

「裴靳南，你已經......爛掉了。」

「我們......」

我冷冷打出那三個字。

「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