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小世子一口水噴醒的。
“阿茹,你快醒來!府裏來了個算命先生。”
“他說他能算前世今生,娘親的過往算得準準的。”
小世子拉著我去了前廳。
可不準嘛,潘臨對夫人,可謂知根知底。
我憂心忡忡。
正廳裏,三個人,一台戲。
潘臨化名林道士,他在夫人與侯爺間來回看看,隻是更多的目光落在了侯爺身上。
他捋著胡須笑道:“夫人心裏當掛念一人,這明麵看去,你與那人雖陰陽相隔,但未必沒有不能相見的一日。”
侯爺的眉頭都快能夾死潘臨了。
夫人忙問:“當真如此?那我與他如何才能相見?”
潘臨笑笑,指指外麵的天:“待到月上柳梢,今夜侯府後花園,夫人對月禱告,上天必如夫人所願。”
潘臨哄得夫人展顏,侯爺再不情願,也隻能將其奉為上賓。
【刺激,潘臨今晚就要約夫人後花園私會。】
【假山廝混,幹柴烈火,好大一頂綠帽!】
【如果侯爺正巧看到,那就有趣了。】
書評在狂歡!
我一個箭步滑跪到侯爺麵前:“侯爺!老奴有一計,能讓夫人與您重修舊好!”
侯爺從椅子上跳起:“當真?!”
我將計劃細細說來,侯爺的眉頭越發緊鎖。
“你說那林道士愛慕我?要約我今夜後花園小聚?夫人因此還吃醋了?”
我一個勁點頭:“可做不得假,那林道士偷偷讓我給您傳的話,而且啊,他看侯爺您的眼神啊,都快拉絲了。”
侯爺若有所思,撫掌大笑:“這仔細一想,確是如此啊!”
“阿茹,那我如今要怎麼做?”
我起身道:“當然是冷落夫人,拉著那林道士秉燭夜談,好叫夫人拈酸吃醋,知曉侯爺您的重要性啊!”
侯爺一個箭步衝了出去。
我陪著夫人來到後花園時,便見著林道士自身後抱住侯爺。
“可想我了?”
侯爺身子一僵,許是未能適應這般熱情。
“可容我先轉個身?”
林道士大駭,連退好幾步,步履不穩,幸得侯爺一把掐住他的腰。
四目相對,脈脈不得語
夫人絞著帕子,又羞又惱:“這林道士,原是…原是為了侯爺來的。”
“他們怎能如此?”
夫人扔了帕子,氣回了小院。
她獨坐窗前,望著天邊半輪明月,突然悵惘起來:“阿茹,我今日還錯了心思。”
“那林道士舉止之間,與潘郎有幾分相似,我原以為是潘郎回來找我了。”
我打斷道:“潘公子光風霽月,怎麼會是林道士那等齷齪小人。再說了,潘公子今日又給我托夢了呢?”
夫人急道:“他與你說了什麼?”
“潘公子念了詩。”
我搖頭晃腦,努力回憶高中三年教學成果:“他說: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歸曰歸,歲亦莫止......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背誦完畢。
“夫人,奴婢自幼沒讀過什麼書,隻能複述其文,不解其意。”
夫人扶著桌角,潸然淚下:“潘郎的意思,我都懂。”
“他厭惡戰爭,心係百姓,渴望天下和平。”
“可西涼屢屢侵擾我國,邊疆百姓苦不堪言,潘郎正是因此,才去邊關從軍。”
我忙跟著誇:“潘公子當真大義!夫人,我們也要牢記潘公子的遺誌!”
“與西涼國勢不兩立!”
夫人陷入回憶:“當年我和潘郎相遇,他雖落魄,卻心懷大誌。”
“他與我說,縱然我為女兒身,焉知來日不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我心中唏噓。
作者刻畫的前期潘臨,確實擔得起白月光的稱號。
隻可惜為了所謂的爽文,被強行篡改設定,活生生成了一個無情無義的偽君子。
我握住夫人雙手,十分誠懇:“夫人,潘公子定然也不會想您日日頹靡,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該秉承潘公子的遺誌,為天下百姓謀福祉!”
既然戀愛腦除不去,那就叫那明月高懸於空,哪怕是死而複生的潘臨,都休能與之匹敵。
我要讓他,成為夫人心中——真正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