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替少帥擋槍,意外死在了北平的戰場上。
少帥找到我,將哥哥的遺物遞給我。
“你哥屍骨沒有找到,他死前曾托付我照顧你,以後我就是你哥。”
十九歲情竇初開時,我喜歡上他,大帥便強迫他娶了我。
結婚三年,他從未碰過我,上鎖的箱子裏藏著寫給白月光的信。
我從不指責他。
奈何他變本加厲,驅車五十公裏,冒著戰火把白月光接回來,還鬧著要休了我,娶她過門。
甚至把哥哥的遺物拿來逗白月光開心。
再多的愛都被消磨殆盡。
既然他想走,我就放他離開,反正我也沒幾天能活的。
我給自己把過脈了,是將死之人的脈,最多還能活三個月。
最後的時間,我想做些有意義的事。
我從抽屜裏拿出那封戰地醫生的邀請函,並回信願意去北平救治傷者,
也想去尋回哥哥的屍骨。
跟顧景洲結婚三年,我從沒想過,將會以這種方式結束。
院子裏,傳來一聲轟鳴,那是顧景洲的汽車聲。
我興奮的往院裏跑,他許久未歸家,思念幾乎將我擊垮,我跑到門口迎接他。
卻看到他扶著一個洋氣的女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他的車買了五年,我從未坐過,他總說女人坐不得車。
眼前的女人穿著純白的絲綢衣,燙著洋氣的卷發,脖子上戴著碩大的珍珠項鏈,眼睛笑得像月牙。
反觀我,一雙醜陋的大腳,泛白的灰色大褂,黃色的皮膚,土土的辮子。
我偷偷用長衫蓋住了腳。
顧景洲下車後抖了抖風衣,便拉著她的手往屋子裏走。
他像凱旋歸來的將軍,笑開了花,完全忽略了站在一邊的我。
“爹!”
顧伯伯從屋子裏走出來,看到他這副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瞧你那吊兒郎當的樣!還有少帥的樣子嗎?”
顧景洲卻不管那麼多,拉著宋三小姐往前湊,開口就是爆炸性的消息。
“她是宋家三小姐,宋婉寧,我想娶她。”
我呆愣原地,原來她就是顧景洲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怪不得顧景洲冒著戰火,跨過戰區,也要將她從距離五十裏的機場接回來......
顧伯伯眯了眯眼睛,直接反問:“你說啥?”
“我想娶她回家,今天你就算是打死我,我也要休了趙思!”
他說的很堅決,把顧伯伯氣得不行,撈起旁邊的拐杖就往他背上招呼。
“娶個屁,老子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你忘了當初承德是怎麼救你的,要不是他給你擋子彈,你早就死了!”
“小混蛋!他的屍骨沒找到!你就想休掉她妹妹!”
當年,顧景洲冒冒失失被人發現行蹤,我哥為了救他,替他擋槍受了重傷。
可敵人追來,顧景洲丟下我哥跑了,最後連哥哥的屍骨都沒帶回來。
想起哥哥,我下意識攥緊衣角,眼底閃過一絲淚花。
顧景洲站在原地躲都不躲,任由顧伯伯毆打,還嘴硬的說道:
“是,但我就是喜歡婉寧!”
“趙思張嘴閉嘴做飯煲湯、噓寒問暖,我早就聽厭煩了,再說了,當初是她不要臉主動爬老子的床。”
當麵被丈夫指責,我瞬間羞紅了臉,羞愧的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你......你!你給我去祠堂跪著!”
祠堂裏有哥哥的牌位。
顧景洲還沒說話,宋婉寧就衝上去扶著顧伯伯的手,笑道:
“顧伯伯,現在是自由戀愛的新時代了,兩個不相愛的人在一起,隻會互相折磨。”
“封建主義的那一套,早就該丟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拍著顧伯伯的背,給他順氣,格外的貼心。
顧伯伯一把推開她的手,氣呼呼的杵著拐杖,發出砰砰的聲音,中氣十足的說道:
“隻要我活著一天!你就休想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