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江念出道剛好兩年。
新星大賽後,沒人給江念鋪路,經紀公司也不願意在她身上投入更多。
江念在歌壇,幾乎是查無此人的狀態。
為了成名,江念搭上了秦宇。
秦宇作為秦氏唱片的少爺,很快就為江念找到了表演的機會。
是一檔在訓練營作曲比賽綜藝。
別的藝人都有團隊幫助,可江念隻有我。
決賽前一晚,是暴雨夜,我舉著包裹好的琴譜衝進琴房。
渾身濕透,手語比得飛快。
【音準調好了,絕對能趕上明早的總決賽。】
“你聾了嗎?淋雨會感冒的!”
江念氣急敗壞地喊完才意識到失言。
【但有了譜子,你的鋼琴不會聾。】
當時我隻道是她擔心我。
後來才知道,她隻是怕我在決賽上出岔子,影響她在秦宇麵前表現。
為了確保第二天比賽順利,當晚我們又排練了幾遍。
但她總是不滿意,一把打在高音鍵盤上。
揪著我耳後的助聽器,大聲叫罵。
“陸沉,你為什麼這個調子總出錯,你控製不了自己的手嗎?”
“你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拿什麼跟秦宇比?”
“秦宇能給我想要的一切,怎麼你就連給我伴個奏都做不好。”
指甲摳破了我的後耳蝸,血珠順著脖頸流向衣衫。
我不是故意的。
癌細胞在身體裏擴散,身體有些不受控製的僵直。
江念見我不解釋,隻是挨罵,覺得無趣。
助聽器被江念掃落地麵,一路滾進鋼琴底座。
蹲下時,喉嚨突然發癢,一股強烈的咳嗽從喉間爆發。
胸口發脹,喉頭腥得跟含了口鐵鏽似的。
我怕她看見,死死扣住琴架,數著她的腳步聲。
門合攏瞬間,我一直強忍著翻湧到嘴邊的血沫,終於從指縫溢出來。
我已滿頭冷汗,癱坐在地上。
比賽結束,江念如願以償,獲得冠軍。
而我咳血的頻率越來越高,剛剛在台上,還弄臟了琴凳。
頒獎時,秦宇宣布秦氏唱片將簽約江念。
江念親吻著獎杯,秦宇摟著她。
記者的話筒戳到秦宇嘴邊時,我忍不住按下總控台的切播鍵。
導播推開我罵了句臟話,看見我咳出來的血點,又罵我“晦氣”。
我抹掉咳在操作屏上的血點,轉播畫麵再次切到現場。
剛好看見秦宇給江念戴上鴿子蛋。
還說:“這次比賽的原創曲會收錄進秦氏製作的新專輯。”
秦宇的手掌貼在她後腰,她捧著獎杯笑出淚花。
而我捂住嘴唇的手掌,不住的顫抖。
劇烈的情緒起伏讓我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
又是一陣咳嗽,嘴裏湧上一坨東西。
是發紫的血塊。
沒多少日子能陪著她了。
天旋地轉時,聽見有江念的工作人員關心我。
但隨即又發現我聽不見,轉身趕去前場給她補妝。
失去意識前,我看到最後一眼,是秦宇宣布他正在和江念交往。
江念拿著刻有秦氏LOGO的獎杯和秦宇在鏡頭前擁吻。
我想,既然她已找到良人。
我就是這樣安靜的走了,也沒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