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淩夜結婚的第十年,我終於懷孕了。
確診當天,淩塵把他養了多年的狼狗小貝放入我的房中,任由我在狹小的空間內被狗追逐撕咬。
他冷眼看著我趴在地上痛苦的掙紮。
神情和他父親如出一轍冷漠又無情。
“賤人,你搶了我媽的位置,居然還想試圖撼動我在淩家的地位,你做夢!隻要我活著,你就永遠不可能生下孩子,淩家的家產隻能是我的,你該感謝我,不讓小雜種生下來,否則,他會遭受什麼,我也不敢保證。”
鮮血從我的下體蔓延,小腹的疼痛讓我全身顫抖。
小貝此刻站在一旁哈氣,時刻準備想撲上來再咬我一口,和他主人一樣冷漠。
此刻心裏沒有難過隻有釋懷,
我平靜的望著照顧了十年的一人一狗,緩緩開口,“好,既然這樣,我們以後也不會再見了,就這樣吧!”
十三歲的淩塵,已經能大概讀懂大人的意思,他把小貝拉到自己的麵前,環抱著雙手,警惕的看著我,
“你又想耍什麼花招,我告訴你,這個家我爸最愛的就是我,他是不會聽你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我難得沒和他解釋,下腹的抽痛時刻都在提醒我這個不被歡迎的孩子真的要離開了。
我顫抖著舉起手想拿手機撥打120,淩塵卻眼疾手快把我的手機搶了過去,
惡狠狠的開口,“你這個壞女人,你果然就是想告狀,我告訴你,門都沒有,”說完,他就把我的手機狠狠的砸向地麵碎了一地。
聲音裏充滿著對我的恨意。
我不明白,明明曾經那麼天真可愛的男孩,怎麼一夕之間就變成了我不認識的模樣。
他以前可是最喜歡黏著我了。
不等我想清楚,疼痛已經席卷全身,兩眼一黑,瞬間暈了過去。
醒來時,淩夜正背對著我打電話,掛完電話後,他才注意到我醒了。
他慢條斯理的坐在我的麵前,看了我一眼,眼裏絲毫沒有流露出對我流產這件事的在意。
隻是擰著眉開口,不讚同的說道:“許晴,我說過我不會再要孩子的,你不該背著我備孕。”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辯解,醫生就拿著報告單走了進來,看著我年輕的外貌搖搖頭,有點難以開口。
“許小姐子宮太薄了,這次又因為驚嚇導致流產,以後可能很難有孕,不過你們兩個還年輕,以後還會有機會的。”
“另外許小姐傷口被狗咬傷的太深,以後會留疤,但是不會影響生活的。你們兩個還年輕,這個坎,會邁過去的。”
說完就把報告給了淩夜,轉身去探望其他病人了。
淩夜翻看著手裏的報告,眼神又停留在我小腿的傷口上,頓了頓,稍稍放緩了語氣。
“這次是小塵做的太過了,回去後我會讓他給你道歉,至於小貝,我也會給他相應的懲罰,這幾天把他栓在院子裏,小貝是小塵媽媽送給他的禮物,你也理解一下。”
“以後不要再做這些事情了,你隻要好好把小塵和小貝照顧好就行,其他的,不要肖想,不屬於你的終究不會屬於你。”
我知道淩夜不愛我,
他娶我隻是需要有一個人替他照看家裏。
每次親熱完,他都會冷著臉穿好衣服回到客房睡覺,從不肯和我同床共枕,可是前段時間他突然一反常態的把我帶回老家在眾人麵前當眾宣布我是他的妻子。
還在眾人起哄的時候,溫柔的看著我說孩子我想要就要,他隻是不想我太累,畢竟一個淩塵就夠讓我費心思了。
當初我也動搖過,可他的眼神實在是太過直白,讓我很難不淪陷其中。
現在才突然想明白,原來那一段時間淩塵的母親剛回國。
他隻是想在她的麵前掩飾他過的很好。
不過這樣也好,沒有這次的意外,我也不會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畢竟我也不能太自私,擅自將他帶到這個不歡迎他的世界。
我輕輕點頭,沒有說話,見我一副乖巧的模樣,淩夜留下了一張副卡毫無負擔的離開。
直到我被醫生通知可以出院,他都沒有再來看過我一眼。
回家的那天,遠遠的就看見淩塵守在家門口等我,見我下車。
他向往前一樣,揚起笑容跑向我,“許阿姨,我爸爸說讓我和你道歉,之前是我不對,我特意給你準備了道歉禮物,你打開看看吧!”
我有些奇怪他的轉變,但還是在他期待的眼神下打開了盒子。
一個破碎的娃娃瞬間映入了我的眼簾,伴隨的還有撕碎的護身符以及密密麻麻的蟲子蠕動著。
我驚叫一聲手一抖盒子瞬間掉在了地下。
見到驚慌失措的模樣,淩塵瞬間大笑了起來。
乖巧的模樣瞬間收斂了起來,惡劣的對我開口。
“想讓我給你道歉,也不看看你什麼身份,你也配?照顧我這麼多年就是想勾引我爸!你對我而言就隻是一個保姆,”
“我警告你,我媽已經回來了,你可以滾了,如果你不走,我有的是方法對付你。”
看著地上麵目全非的禮物,思緒瞬間有一些恍惚。
嫁給祁夜的時候我才20歲,大學都沒畢業就要被迫承擔一個母親的角色。
淩塵當時已經三歲,麵對整日尋求母親的他,我隻好寸步不離的守在他的身邊分散他的注意力。
給他親手做了許多玩具,因為他的身子弱,經常生病,我便一步一叩去寺廟親自求了護身符給他戴上。
隻有三歲的淩塵,整天抱著我送給他的娃娃和故事書跟在我的身後,
那時他奶聲奶氣的說讓我永遠都不要離開他,我送給他的娃娃是他最最最喜歡的禮物。
誰曾想,十年一過,
他親手撕碎了他曾經最愛的娃娃,也惡聲惡氣的趕我離開他家。
這番舉動徹底讓我對他寒了心。
我吸了一口氣,抬眼看向麵前的小男孩。
“好,如你所願,我會離開,”
話音剛落,就聽見一道冷冽的聲音從屋裏傳來。伴隨著還有小貝的狂吠。
淩夜推開了房門,不悅的質問我。
“離開,許晴,小塵隻是跟你開一個玩笑,你至於生氣嗎?不就是一些玩具而已。”
他在門口站著冷眼看我,原來,從一開始他就在家,眼睜睜看著他的孩子捉弄我卻不阻止,
如果不是我說離開,他可能至始至終都不會開口,在他的心裏,我永遠是無足輕重的。
他突然歎了口氣,轉移話題道:“你終於回來了,快來給我按摩,這幾天肩膀又疼了。”
我站著沒動,他頓時不耐煩起來。
“小塵都已經給你道歉了,你還在鬧什麼?至於這麼小心眼和一個孩子置氣嗎?”
“是不是我太久沒發脾氣了,你覺得我好說話,你別忘了你現在這一切都是我給你的。你不會真以為你是淩太太吧!沒了我,你什麼都不是。”
淩塵衝我挑釁的笑了笑,慢悠悠的離開了。
淩夜無奈的主動走到我麵前攬著我的腰,把我往他的身上壓了壓,聲音低沉。
“許晴,乖乖的,你別忘了你當初是怎麼求著我取你的,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哄我和小塵開心,”
在淩夜眼中,我一個農村出身的,能夠坐到如今人人羨慕的豪門太太的位置。
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即使我在這個家裏,沒有任何的地位,隻是一個被隨時辱罵和發泄脾氣的工具人。也應該感到幸運。
換做以前,我應該會重新揚起笑臉服侍他。
可今天,我推開了男人在我身上作亂的雙手,抬起目光和他對視,一字一句斬釘截鐵的開口。
“淩總,我想我們的交易應該可以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