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交彙,房間一片安靜。
謝瑾抬袖擦了眼角,低頭想去吻他。
顧九川猛地錯開臉,被劍劃開的傷口已經結出暗紅的血痂,跟謝瑾頸上新鮮的吻痕一對比,顯得格外猙獰。
謝瑾心狠狠被刺痛,眼眶越發紅了幾分:“九川,我那天本來是想先救下你的,可是我不能愧對長姐,不能讓祖母傷心。
我已經派人去追查黑衣人了,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顧九川動了動幹裂的嘴唇:“不必再查了。”
他萬分肯定,黑衣人是柳修言找來的,因為那天,在黑衣人沒碰到柳修言前,他就在他身上聞到了柳修言才用的香粉味......
就在這時,老夫人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顧九川,你這惡毒的男人,我當初就不該同意阿瑾和你成親!”
謝瑾連忙起身,詢問老夫人怎麼來了。
老夫人渾濁的眼神惡狠狠地瞪了顧九川一眼,才轉頭心疼地拍拍柳修言的手:“修言,你來說。”
柳修言含淚眼睛一轉,抽泣道:“妹夫,那日綁你的歹徒找上門認罪了,他說你給了他一大筆銀子,讓他把我綁了丟去城外乞丐窩裏......
你同他說,我不是想生女兒嗎,那你滿足我,那麼多乞丐,總有一個能懷上我的女兒。
妹夫,你若實在不喜歡我,直接讓我離開不好嗎?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謝瑾也不敢置信地望著顧九川:“九川,這件事當真是你做的?”
顧九川驚愕之餘,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你胡說八道!人如果是我安排的,他又怎麼會把我綁走?”
“那是因為,你也想不到殿下竟然在你我之間選擇了救我吧?”柳修言 早就想好了說辭:“妹夫,你就這麼容不下我嗎?”
“啪!”
一道響亮的耳光聲,重重扇在顧九川臉上,把他扇倒回床上。
謝瑾舉著火辣辣的手,憤怒不已:“顧九川!你太叫我失望了!修言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他?
你知不知道,他入贅公主府,已經承受了不少流言蜚語,你就非要毀了他、逼死他才肯消停嗎?”
老夫人的拐杖也一下下地打在顧九川的前胸和後背:“遇到你這種小肚雞腸,下作的男人,真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柳修言一邊抬袖擦淚,一邊控製不住露出得意的笑。
見顧九川被打得說不出話來,他才含淚撲過去:“祖母,您別打妹夫,修言原諒妹夫了!”
柳修言又眼含熱淚地看向謝瑾,讓她求老夫人問顧九川要一件珍寶,就算了結此事。
謝瑾正為剛才打了顧九川而後悔,聽柳修言這樣說,越發覺得柳修言大度,就給他做主:“九川,我曾送過你一支琉璃簪,你把它賠給修言。”
那根琉璃簪,是謝瑾大婚前親手給他打磨製作的,她說,隻有她此生摯愛、唯一的夫君可以佩戴。
顧九川渾身疼得厲害,從床邊暗盒裏取出曾經珍之重之的琉璃簪,隨手扔到柳修言懷裏:“給你,都給你!”
迫不及待的樣子,像是在丟什麼臟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