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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宋淮之倚在窗邊數我鬢間晃動的珍珠流蘇,從喉嚨裏滾出一聲輕笑:“跑得倒快。”

我低頭收拾滿地奏折,聽見他在心裏撥弄小算盤:【酉時三刻到戌時,足足兩個時辰,夠優優給孤梳二十次頭發,更三次衣,研五次墨......】

“陛下”我看著宋淮之逐漸迷離的眼神提醒道

“方才丞相大人告辭時,說陛下還有奏折沒有批完。”

宋淮之的眼神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批奏折批奏折,那群老頑固能上些什麼奏】

【皇帝難做!孤不想當皇帝啊!】

【孤隻想和優優在一起】

鎏金燭台上的火苗突然爆了個燈花,宋淮之抬手揉著太陽穴,玄色廣袖滑落時露出手心間猙獰的舊疤。

我盯著那道三寸長的傷痕怔忪——兩年前他遇刺時徒手握住刺客的刀刃,血濺在我新裁的春衫上。

“時優優。”

他突然連名帶姓喚我,驚得我打翻了硯台。

鬆煙墨潑在青玉案上,蜿蜒的墨跡像極了那年他高燒時攥著我衣袖留下的指痕。

“替朕更衣。”他搖搖晃晃起身,暗紋的衣擺拂過滿地奏折,“這些勞什子,明日讓禦史台分給六部尚書。”

我彎腰去撿散落的奏章,忽然被他從背後攏進懷裏。

帶著梨花白甜香的吐息拂過耳畔:“別撿了,讓那些老東西自己來跪著找。”

“陛下醉了。”

我掙了掙,反而被他扣得更緊。

他滾燙的掌心貼著我腕骨,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那些陳年凍瘡。

【怎麼還留著疤】

【太醫院那群廢物】

【以後每天都要塗香膏】

我眼眶突然發酸。

三年前被拖去太醫院時,小太監往我手裏塞了盒玉容膏,說是聖上賞的。

如今想來,那描金瓷盒與宋淮之書房裏裝朱砂的器皿,分明是同一窯燒出來的貢品。

“沒醉。”他把下巴擱在我肩窩,說話時喉結震得我後背發麻,“那年你接住朕的時候,孤聞到你身上有梅香。”

我僵在原地。

臘月初八禦花園的梅林,我確實常去偷撿落梅縫香囊。

可那天救駕時,我分明身上都是化雪的汙水。

“後來尚宮局說梅香容易沾染奏折”,他低笑一聲“孤就命人把梅樹全移栽到養心殿。”

我猛然想起前日收拾庫房時翻出的《南苑花木移栽實錄》,工部侍郎在折子裏哭訴移植三十裏梅林耗資甚巨。當時還以為是皇帝突發奇想,原來......

“陛下是故意滑倒的?”我轉身揪住他衣襟,“那年台階上的汙漬根本不是意外?”

宋淮之踉蹌著跌坐在軟墊上,醉眼朦朧地扯開領口:“好熱......”

我在心底暗暗翻了個白眼。

【裝貨】

玄色衣襟散開時,露出心口處猙獰的箭傷,那是為我擋箭留下的。

【被發現了】

【生氣也好看】

【再近些就能數清睫毛】

我氣極反笑,抬腳踢翻了他最愛的青玉筆洗。

碎玉飛濺中,宋淮之突然拽著我手腕往懷裏帶。天旋地轉間,我跌坐在他膝上,隔著三層錦緞都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

“時優優”他染著醉意的嗓音浸了蜜似的黏稠,:“朕把私庫鑰匙給你,江南新貢的雲錦也給你,別生氣好不好?”

我捏著他滾燙的耳垂冷笑:“陛下不如把暗衛調令也給我?”

耳垂好似什麼開關,他臉紅的更厲害了。

“明日就讓影一他們認主。”他竟真的從腰間扯下玄鐵令,討好似的係在我的腰帶上。

冰涼的鐵牌貼著肌膚,我想起去歲秋狩時,他就是用這枚令牌調動三千禁軍圍了獵場,隻因我在溪邊浣足時被世家公子多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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