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文似乎在思考。
陳鬆雲自嘲似的,笑了聲,“你果然是說大話的......算了,這隻是我從小的夢想罷了,是我命苦。”
窗外冷風橫刮,在玻璃窗上拍打。
蘇曼文握住陳鬆雲的手,緊緊抱著他。
“阿鬆,我答應你。”
陳鬆雲幾乎要叫出來,他鼻子一酸,哭成淚人。
“太好了,臨死前能擁有你,我死也瞑目。”
蘇曼文把手從陳鬆雲手中抽出,她扳住陳鬆雲的肩膀,一臉溫柔,
“阿鬆,我答應你了。你也需要答應我一件事,咱們在醫院多休息幾天,好好檢查一下你的病,說不定部隊醫院醫術高明,你的病能治愈。”
陳鬆雲眼中劃過一絲慌亂。
他搖頭,“我怕。”
蘇曼文溫柔到了極致,
“既然咱們要結婚,那就要好好過日子,我希望你能長命百歲。”
陳鬆雲抿了下嘴唇,剛剛好點的情緒又崩了。
“我的腿也廢了,活著也沒意思了。”
他翻身摟住蘇曼文的肩膀,
“腿廢了,我就算能多活一兩年,又能怎麼樣?我寧可現在就把命給他!江行川恨我,我也恨我自己。”
他使勁兒捶打自己腿上的石膏。
見陳鬆雲情緒激動,蘇曼文也不再提檢查身體的事情,她心疼極了。
她太能理解陳鬆雲的心情了,陳鬆雲是村裏最英俊的小夥子,現在卻要麵對殘疾!
她抱住陳鬆雲的腰,目光越加陰狠。
這一切,都是江行川善妒造成的。
“阿鬆,你放心養病。都是江行川做下的惡事,我會讓他付出代價!”
......
公安局。
局長讓幹警把江行川扶到椅子上。
“江老師,當時還有第三人在場麼?”
江行川搖頭,他腦子亂糟糟的,什麼也想不起來,他隻能想到一件事。今天晚上,自己熬過最艱難的一夜。
這一夜......隻會比精神病院更加難熬。
在醫院住了一天,陳鬆雲強烈要求回家,蘇曼文請了長假,在家照顧陳鬆雲的起居。
看著窗外天色漸黑,蘇曼文站了起來。
她拿上外套,開始換鞋。
屋裏睡著的陳鬆雲,探出了頭,“曼文,這麼晚了你去哪?”
蘇曼文抱著衣服,走到門邊。
她看著陳鬆雲,有些欲言又止。
一天過去了,江行川應該知道怕了。
這一天她想了很多,想起和江行川的過往,她有些猶豫了。
“阿鬆,我想把行川接出來,畢竟公安局不比精神病院。”
“那裏的氛圍太壓抑了。”
見陳鬆雲沒說話,蘇曼文聲音大了些,“昨天的事,是不是誤會啊?行川確實善妒,但有沒有可能是你沒站穩,誤會了?”
陳鬆雲掀開被子,走到蘇曼文麵前。
黑夜裏,陳鬆雲的肩膀抖得厲害。
“行川推我下樓,我怎麼可能誤會?”
蘇曼文緊張的連連擺手。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說,你。”
陳鬆雲打斷了蘇曼文的話,“什麼都別說了,我知道你還愛他,你說會和我結婚,隻是安慰我這個將死之人。”
抽泣聲乍起,蘇曼文的心抽疼。
陳鬆雲抱著自己,冷的發抖。
“做不到的事情,別答應好麼?”
蘇曼文被問住了,陳鬆雲說的沒錯,自己說的事,從沒有兌現過。帶他走出大山,卻連保護他都做不到。
答應和他結婚,又談何容易呢?
說到底,自己才是始作俑者!
自己竟然懷疑陳鬆雲,還算是個人麼?
看著傷心欲絕的陳鬆雲,蘇曼文自責地放下衣服。
“阿鬆,我錯了。我不走了,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做到,我一定會和你結婚的。”
她把臉埋進了陳鬆雲懷中。
暗夜裏,陳鬆雲的嘴角浮出勝利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