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川可不怵她。
他在精神病院的這幾天,病房裏關了六個瘋子,他們徹夜不眠歇斯底裏的嚎叫,他早就習慣了。
“你恨我是麼?”
蘇曼文指著坐在餐廳裏吃飯的陳鬆雲。
“你毀了一個無辜人的清白,我把你送進精神病院教育幾天,已經是仁慈了,你還有臉這麼看著我!”
“我造謠了麼?你們的事,可是鄰居們親眼看見的。”
江行川淡然回了一句嘴。
蘇曼文一怔,火氣更旺。
“要不是你嚷嚷,鄰居們怎麼會看見?事發突然,你不僅不幫我澄清,你還......”
蘇曼文的話說到一半,被江行川笑著打斷。
“澄清?澄清你不可能愛上自己的姐夫?”
蘇曼文注視著江行川的眼眸,身子莫名顫了一下,他們從相愛到結婚,也有幾年了。這幾年裏,江行川對待自己溫柔的就像水。
但今天,格外不同,他變成了冰。
蘇曼文一向雷厲風行,可是看見江行川今天的樣子,心裏有些發慌,聲音也軟了些。
“行川,我姐姐沒了,姐夫又身患絕症。我照顧照顧他不行麼?你的嫉妒心別這麼重,可以麼?”
“照顧到床上了?哪個男人願意戴綠帽子?”
江行川譏誚。
蘇曼文壓著怒火。
江行川對她這麼衝,肯定是生氣自己把他送進了精神病院,她捂住他冷冰冰的手。
“行川,我和姐夫真的什麼都沒有。你別誤會了行麼?隻要你答應他住在我們家看病,我發誓,我這輩子都會好好對你。”
江行川失聲笑了。
原來,蘇曼文對自己好的條件,竟然是自己同意陳鬆雲住進自己家。
自己要是答應了,那得是多賤!
江行川深吸一口氣,也懶得反駁蘇曼文。
蘇曼文為什麼對陳鬆雲好,他很清楚。
當初她當兵入伍,心儀的陳鬆雲順勢娶了她的姐姐,這是她心中永遠不能磨滅的遺憾。
她嫁給自己,隻不過是一切剛好合適罷了。
沒有感情的婚姻,我江行川一點也不稀罕,想到這兒,江行川甩開了蘇曼文的手,一點不留情麵。
“不必了。”
蘇曼文稍有好轉的臉色,猛地覆蓋上一層黑雲。
“你再鬧,我就和你離婚!”
江行川差點氣笑,她竟然搶了自己的台詞,不過也好,省的自己先提了。
“好啊。”
聞言,蘇曼文就像被雷劈了似的,怔在原地。
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一句威脅,江行川竟然欣然同意。
好半天她才緩過神。
“你鬧夠沒?”
就在兩人劍拔弩張瞬間,客廳裏傳來一聲巨響。
蘇曼文甩下江行川衝了出去,隻見陳鬆雲倒在地上,整個人陷入了昏迷。
她費力扛起陳鬆雲,慌的手臂顫抖。
她在部隊裏,向來是老成持重,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的那種,真是因為這種特質,她在不到三十歲時,就成了副團長。
此時的她,急得聲音都變了。
“阿鬆!你的藥在哪?”
阿鬆......
這語調軟的不像話,就像詩人在情人床邊呢喃情詩。
就在蘇曼文把陳鬆雲放到自己床上的一瞬間,陳鬆雲醒了,他無助的摟住蘇曼文,將她擁在自己的懷中,“曼文,你別著急,我好著呢,我見你們吵架,一著急就暈倒了。”
蘇曼文回過頭,惡狠狠瞪了一眼江行川。
她再次看向陳鬆雲時,溫柔的不像話。
“沒事,明天我請假,帶你去醫院看病。省城的醫院很好,比縣城的醫院好多了,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陳鬆雲紅了眼眶。
“我還是很擔心的,你別離開我行麼?”
蘇曼文的手,很自然的搭在陳鬆雲後背。
“好。我答應你。”
江行川收回目光的一瞬間,他看見陳鬆雲摟著蘇曼文偷笑。
他在嘲笑自己輸了,輸的很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