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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朋友把小暉帶去機場，自己回了家。

“你個逆女，還有臉回來？！”

“還不滾過來給你妹妹道歉！”

父親怒吼著，向我砸來一隻煙灰缸。

但我看著他開始佝僂的身影和生出的白發，心中冰冷。

明明我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卻比不過在身邊養大的假女兒。

從前我不懂，被打罵長大的人，為了獲得親情，也太過用力。

最後所求的，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

餘月替父親順著胸口：

“爸爸，別和這種白眼狼置氣，不值得。”

“我會一直陪在你們身邊。”

她手指上的戒指，發出耀眼的光。

母親也白了我一眼，語氣尖酸刻薄：

“到底是鄉下長大的野丫頭，扶不上牆的爛貨！”

“還是月月體己，而且馬上要嫁進陸家當闊太。”

我冷眼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那希望你們生病時，這個假女兒不會直接把氧氣管拔了。”

他們還想來抓我，我卻閃身一躲，拿著手裏的證件離開了家。

當初家裏破產，父母也知從小未曾養育我一天，怕我上了大學跑了。

但又舍不得從小養大的餘月吃苦，於是將我的證件扣下，送給陸家。

陸淵對我一見鐘情，並提出願意供我上大學，等畢業後就嫁給他。

我以為終是有人能給我完全真摯的愛，卻不料餘月知道後，懷恨在心。

她找來平時廝混的一群混混，在小巷裏欺負了我。

又將臟水反潑到我身上，說是我心胸狹隘，叫人害了她。

而陸淵所謂的愛，也不過是想借由我，讓餘月吃醋的把戲。

“媽媽！”

小暉遠遠衝我揮手，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

“還有什麼沒帶的嗎？”

我摸了摸他的頭，溫柔問道。

“沒有了。”

“不過，媽媽，你等我一下。”

小暉從包裏取出一隻小黃鴨。

表麵已泛白，卻沒怎麼磨損，能看出所有之人的愛護。

這是小暉長到五歲，陸淵送給他的唯一禮物。

甚至隻是餘月點奶茶的贈品，遺落在他的辦公室。

陸淵嫌被小暉纏著煩，便隨意打發給他。

卻不知小暉對於這個禮物視若珍寶，哪怕興趣已不是這種小玩具，依舊保留著。

“我們走吧。”

小暉將小黃鴨丟進垃圾桶，沒有任何留戀。

然後一蹦一跳地過來牽住我的手。

機場巨大的落地窗前，夕陽正漸漸沉下。

連帶著餘暉，也消散。

......

等陸淵拿到親子鑒定報告時，我和小暉已經在異國安頓。

我帶小暉看了心理醫生，好在因年紀尚小，好好引導便可。

沒了那些對身份的妄議，小暉臉上的笑容也明顯多了起來。

我並不知道，萬裏之外的彼岸，早已炸鍋。

桌上攤開五份親子鑒定報告，無一例外，沒有吻合。

陸淵緊皺著眉頭，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

“小暉，真的是我的孩子嗎？”

他發瘋般叫來醫生，拿起針筒，便在手臂上抽了一管血。

“去，我要最快的速度拿到結果！”

陸淵正煩悶著，桌上的手機震動不停。

不知為何，往日覺得可人的餘月，此刻卻顯得紮眼。

他隻回了一句，便關了手機。

“陸，陸總，報告顯示，您，您和小少爺......”

醫生戰戰兢兢地彙報著。

陸淵一把搶過報告，薄薄一張A紙，此刻卻像有千斤重。

“兩個樣本存在血緣關係的可能性是。”

“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