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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電照的我瞳孔緊縮。
有一度,我以為是自己死了後上天堂了。
可下一秒,聽到醫生怒斥。
“你知不知道要是別人發現的再晚一點,你就要窒息成植物人了?”
“手機明明有電,不知道打給老公啊?!”
帶了氧氣罩,我說不出話。
眼淚匆匆從眼角滑落。
手機有電有什麼用,陳含川不會來救我。
陳含川的電話,是第二天早晨打來的。
“楚柔,你人在哪?”
“我在陪詩情醫院做檢查,你晚點幫我燉碗雞湯過來。”
“她身體不好,把我媽給的那條參也一起燉了。”
命令式的語氣,連拒絕的餘地都沒有。
我手攥的死緊,輸液管內血液倒流。
以往的現在,我應該在家中,做好早飯等著陳含川跟李詩情來吃了。
我九點就要上班,等收拾好他倆的餐具,隻來及吃顆雞蛋草草墊墊肚子。
那條人參,是陳含川母親看我臉色太差,讓我用來補氣血。
我照顧他們倆人照顧的事無巨細。可現在,自己一個人躺在醫院病床上,陳含川卻吩咐我給李詩情燉雞湯!
“聽沒聽見,說話!”
我坐直身子,為從前的自己覺得好不值。
“晚點你自己去菜市場買菜吧,我沒空。”
冷硬的語氣,讓陳含川一愣。
他很快又問,“那衣服呢,我跟她衣服也沒換。”
“找個人跑腿,很快。”
已經是上午十點,同事給我發消息問我怎麼還沒來。
我主動掛斷陳含川的電話,回了消息。
“在醫院,晚點我跟領導請假。”
寫郵件時,陳含川的電話不折不撓的打過來。
我一一掛斷。
郵件發出後,我收到了領導的回信。
【楚柔,好好休息。但你能力不錯,有個跨國負責人的崗位空出來。】
【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以前我是從不會離開陳含川和李詩情超過兩小時的。
我把他們看的比自己還要重許多。
可現在,我立刻回複。
【我會考慮的。】
如果有遠離陳含川跟李詩情兩個吸血鬼的機會。
我求之不得。
我在住院部,醫生建議我修養三天。
穿著病號服,交完住院費,意外碰見了帶李詩情出來曬太陽的陳含川。
我原本不準備跟兩人打招呼的,陳含川卻先一步走到我麵前。
“這就是你拒絕我的原因?”
他還在為我沒有給李詩情燉雞湯,帶換洗衣服這件事耿耿於懷。
可我又不是生來就是他倆的保姆。
我低著頭,胸口裏憋著一口氣。
陳含川卻會錯意,捏著我的手腕。
“懂了,想裝病不幫詩情幹活是嗎?”
“楚柔,你怎麼這麼自私啊,她可是你的閨蜜!”
閨蜜?
我抬眸,看向輪椅上泫然欲泣的李詩情。
哪個當閨蜜的,會搶閨蜜的老公,把她的東西當成自己的東西?!
醫生囑咐我,這兩天都不要動怒。
可內心裏的怒火還是源源不斷湧上來,頭腦發暈。
連手中的單據都攥不住,我重重倒下去。
那一瞬,陳含川衝過來,把我抱進懷裏。
我以為是他還在意我,但下一秒,我就聞到了外套上李詩情最愛的梔子花香。
聞了就想吐,下意識拽住他的手,卻看見腕上密密麻麻的咬痕。
陳含川反應很快,拉下衣袖蓋住。
李詩情不慌不忙,推著輪椅走到我麵前。
從上往下看,鎖骨處的吻痕清晰,雪峰上甚至留有淤紫的掐痕。
“柔柔,你不知道我犯起病來有多疼。”
“昨晚你不在,我就借含川哥當了個工具人,你不會介意吧?”
可能是憤怒到極致,人就會變得清醒。
我寧願推開陳含川,讓自己重重滾在地上。
也不願承受這兩人裝出來的疏離。
唇角有血液溢出,我擦掉,目光冷銳。
“想當就當吧。”
反正我不會在意了。
陳含川試圖辯解,卻最終攥住衣角,一言不發。
靠著最後那點力氣支撐自己去藥房拿藥,李詩情裝模做樣的問:
“柔柔,你身體出了毛病為什麼不告訴我?哪怕我身體虛弱,但我也是能夠去照顧你的呀。”
說著,她站了起來。
下一秒,卻毫無疑問的砸到了輪椅上。
她眼底噙著淚,把陳含川推向我,說著。
“我沒事的,你去照顧柔柔吧,她才是你的愛人。”
她隻說了這一句,陳含川卻心疼的要死。
他把她抱進懷裏,仔細的去查看有沒有哪傷到了。
卻從未在意過,他身後快憋得臉色鐵青的我。
“楚柔,要是今天詩情有什麼事。”
“我一定要你好看!”
他掃了我一身病號服,卻還站的僵直的樣子,冷嘲。
“沒病就是沒病,你以為穿著一身跟詩情一樣的衣服,我就會信你了?這種博人眼球的招數,太低劣了!”
他以為我方才的虛弱是在裝了。
李詩情拿準時機暈過去,陳含川著急的滿頭大漢。
推著輪椅,撞開擋路的我,揚長而去。
心頭最後那一絲不舍也像是抹消了。
我擦掉眼角的淚,拿出手機,給領導發消息。
【我考慮好了,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