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隻鯉魚精,為報答謝雲鳴前世一捧水的恩情。
我十裏紅妝嫁給他,用修煉百年的魚目換他重見光明。
可成婚十年,他卻納了三百房姬妾。
這月,他又要抬水雲樓的花魁進門。
我大著肚子,依舊平靜地操辦一切。
可上街采買時,花魁卻在鬧市中縱馬,從我身上飛踏而過。
我腿骨碎裂,下身也開始不停出血。
謝雲鳴卻譏諷。
“眼瞎還沒事跑到街上來,想和人炫耀自己有孕,終於穩坐正妻之位了?”
“從你逼走明嬌那天起,你在我眼裏就是個死人了。”
他摟著花魁大笑離去。
等貼身婢女找來時,我已經血流成河,孩子也胎死腹中。
再醒來時,我讓人將我抬進老夫人府邸,跪在地上。
“請老夫人賜我和離吧,一命償一命,恩情已還,我也該走了。”
......
老夫人看著我,長歎口氣。
“本來以為你懷上孩子,雲鳴會回心轉意的。”
“沒想到他對你逼走明嬌的事情始終不願鬆口。”
“溫梨,你可曾怨恨過我?明明是明嬌芳心另許,還跟人私奔,卻讓你背了這個罪名。”
我眼神空洞,木然地又磕了個頭。
“我和謝雲鳴的姻緣,是您求聖上賜婚。”
“隻求您開恩,再替我求一道和離的聖旨,放我走吧。”
動作間,汩汩熱流又從身下湧出,染紅了抬我的軟榻。
老夫人大驚,急忙著人去叫郎中。
見我模樣淒慘,又讓人傳謝雲鳴。
去傳喚的嬤嬤回來的很快。
“將軍他,正陪著水雲樓的婉玉姑娘在後院胡鬧呢。”
“他還讓奴婢把著東西帶來給夫人......”
那層薄薄的布料遞到在我手上。
我仔細地摸索,才發現是一件浸著香汗的肚兜。
而此時,郎中的診治完畢。
“回稟老夫人,夫人玉體受損嚴重,此生恐怕再也不能有孕了。”
“當日若是救治及時,也不會這般嚴重,孩子說不定也......”
我撫摸著已經空癟的小腹,苦笑兩聲。
“求老夫人成全。”
許是我實在太過可憐,連一向殺伐果斷的老夫人都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她溫柔的手掌擦過我的淚痕。
“好孩子,你受苦了。”
“你傷得太重,先在我府裏調理幾日再說吧。”
“多謝老夫人恩典,隻是夫人還要替將軍打理大婚事宜,就不在這裏多留了。”
謝雲鳴的副將大踏步走進來,毫無尊重之色,隻是朝老夫人作了個揖便繼續說道:
“將軍有令,婉玉姑娘是他心愛之人,不能有半點怠慢。”
老夫人臉色陰沉。
“他是不是瘋了,一個侍妾還要大婚之禮?”
副將毫不猶豫地點頭。
“那是自然,請夫人早點回府準備吧,七日之後就是吉時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
和他的主子一樣,連一個眼神也沒給我。
老夫人氣得摔了茶碗,半天才冷靜下來看我。
“本以為雲鳴早晚會放下明嬌的,卻沒想到是害了你十年,你也該自由了。”
“不出七日,和離的聖旨會送到將軍府,你隻管放心走就是。”
“隻是,你都做到這個地步了,明嬌的事......”
我急忙順地點頭。
“崔明嬌棄將軍而去的事,我會永遠爛在肚子裏。”
老夫人這才鬆了口氣,命人長命鎖交給了我。
“離開那日,我會告訴你的母家來接你。”
撫摸著前世謝雲鳴送給我的信物,我頓時淚如雨下。
旱災暴亂時,前世還是稚童的謝雲鳴分了我一捧清水。
他帶我找到一處河邊,在被山匪發現前,把脖子上的長命鎖和我一起扔進了裏麵。
我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謝雲鳴被虐殺,鮮血順著泥土流進小溪。
隻可憐他才七歲,渴了三天,臨死前還沒喝上一口水。
待到修成人形後,我到處找謝雲鳴的轉世。
一直到十年前,謝氏一脈隨五皇子奪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