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後的第三年,丈夫終於決定來國外找我。
隻因表妹此時得了絕症,臨終遺願就是成為他的合法妻子。
為此,丈夫特意帶來了離婚協議書,想讓我騰出位置。
在遍尋我的住處無果後,丈夫氣急敗壞地撥通了我在國外的號碼:
“你以為躲起來拖延就有用嗎?”
“我告訴你,這個婚你必須離!等補償完小月,我允許你複婚繼續做我的妻子......”
可電話對麵卻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請問你是家屬嗎?”
“這個號碼的主人,已經去世三年了。”
楚江直接氣笑了:
“在國外這麼多年,一點長進都沒有。”
“除了裝瘋賣傻就是尋死覓活,她還以為自己是小姑娘嗎?”
這分外嘲諷的語氣,讓孫婆婆有些意外和茫然:
“你這年輕人怎麼能這麼說話?”
“小孟她已經走了,無論有什麼恩怨,人總是要積一些口德!”
楚江卻不以為意,反而冷嗤一聲:
“她現在真是越來越沒有底線,為了爭風吃醋,連老年人都能拉來做戲。”
“聽著,孟瑤雇你花了多少錢,我給雙倍!”
“總之馬上讓她過來接電話,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告訴她別逼我發火!”
見他油鹽不進的態度,孫婆婆張了張口,最後歎出一口氣:
“像你這樣固執的年輕人,隻怕是會後悔得很慘呐。”
“這樣,我直接把地址給你,你親自來看吧。”
“就看看老婆子我,究竟有沒有騙你。”
放下電話,孫婆婆拄著拐杖,悵然地眺望後院的方向。
那裏立著一個並不顯眼的小墳包,裏麵埋著我七零八碎、殘破不堪的軀體。
當初親手為我收殮屍身時有多悲痛,此刻孫婆婆就有多為我感到傷心。
她知道,電話裏的男人就是我那遠在國內的丈夫。
六年以來毫不聯係、連妻子是否還在世都不了解,甚至第一次主動打電話還是為了催促離婚。
以孫婆婆柔軟的心腸,恐怕想象不出——怎麼會有人身為丈夫,卻能夠如此冷漠、疏離。
可我知道,楚江是不會感到難過和後悔的。
畢竟若沒有愛,又哪裏來的在意呢?
第二天一早,楚江就順著地址找到了這裏。
孫婆婆腿腳不方便,卻還是堅持出來迎接。
他卻理都不理,毫不客氣地掠過她進到屋內,搜尋一圈後滿臉怒氣地出來質問:
“孟瑤她人呢?”
“我都親自來了,她還要躲到什麼時候?”
“無理取鬧也該有個限度,我現在沒時間陪她開玩笑!”
孫婆婆氣得握緊了拐杖:
“我老婆子說過,小孟她三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你是她的丈夫啊,難道就一點都不關心她的身體和處境?”
“你知不知道,她這些年過得有多苦、多難;她一個人帶著孩子,不知道遭了多少罪——”
沒等說完,就見楚江嗤笑一聲:
“孟瑤讓你來演戲的時候,沒說過我們之間沒有孩子嗎?”
“我倒想問問她,這段婚姻本就是她偷來的,現在不過是物歸原主,她怎麼敢腆著臉跟我裝模作樣賣慘?”
“要不是小月心地善良,她哪裏會有出國改過自新的機會?不感恩戴德就算了,還敢蹬鼻子上臉!”
“從前就撒謊成性恬不知恥,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還是胡攪蠻纏、本性難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