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我說,應是葉棠雪為妾,盧家表妹為妻才對。清河崔氏的宗婦,可是她一介平民出身能當的?盧家表妹好歹出身範陽盧氏,雖是旁支,卻也是正經的世家女。」
「可葉棠雪畢竟是如今女官的中流砥柱了,當初老太爺應下這門婚事不就衝著先帝重視女官嗎?」
「我聽聞今上恨極了先帝牝雞司晨,又豈能容得下女官?我看啊,這婚事懸了......」
「吱呀」一聲,門開了,崔清梧眼見我站在雪中,不由皺眉:
「雪這麼大,你都不知道問下人要一把傘嗎?」
我說:「不敢誤了崔大人的事。」
崔清梧一頓,聲音越發地冷了:「既如此,你便進來為玉茹診脈吧。」
其實不用診脈,按崔清梧叫水的次數,再烈的藥性也該解了。
可我還是進去了。
廂房內一股歡愛後的氣味,久久不散。
盧玉茹披了一件薄紗外衣,裸露出來的雪肩和胸脯上布滿了曖昧的紅痕。
她目露挑釁,在我耳邊輕語:「連自家男人都栓不住,你憑什麼當崔家婦?」
待崔清梧跟了進來,她又柔若無骨地靠在枕上,傲人的曲線一覽無餘。
她害羞地笑了:「勞煩葉大人了。」
我沒說話,卻聽到身後的崔清梧氣息亂了。
我把脈後平靜地告知他們:「藥性已除。」
轉身告退。
這次崔清梧沒攔我。
走出門口時,聽見盧玉茹惶恐的語氣:「表兄,若是葉大人惱了我該如何是好?」
崔清梧語氣漠然。
「葉棠雪本就高攀,若沒有容人之量,娶了也是禍害。」
盧玉茹繼續說:「可她畢竟是你的救命恩人......」
崔清梧打斷了她,語氣冰冷。
「她先是如此巧合在深山救了我,借此揚名,不僅一舉成為了太醫院首席女醫,還用眾人之口逼我娶她。」
「拋頭露麵,滿腹算計,不堪為婦!」
我站在門外,愣了許久。
我竟不知,我以為兩情相悅的婚事,在他看來,都是算計,是逼迫。
那時我準備參加太醫院的入院測試,去深山采藥時誤了時辰。
結果碰見了被毒蛇咬傷,奄奄一息的崔清梧。
傷口在他脖頸,情急之下,我親自用嘴吸出了毒血。
我背著他,深一腳淺一腳送他回了崔家門前,自己卻因毒血入肺,落下了咳疾。
他當時得知我的咳疾終生無法治愈時,心疼得幾欲落淚。
不僅當眾表示會娶我,還許諾會一輩子對我好。
可我竟不知何時,在他眼裏成了這般麵目可憎、心思深沉的女人。
3
「你要去漠北當軍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