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年開口的第一句不是關心女兒傷勢如何,也不是詢問事情真相。
而是扮作嚴父,讓女兒給他兒子道歉。
女兒眼含著淚,卻緊咬著唇倔強的不肯哭出來。
隻是固執的重複那句‘我沒有咬他’。
沈斯年恨鐵不成鋼的咬牙說道:“是,你沒有咬他,他手腕的咬痕是憑空冒出來的。”
“沈可欣,你小小年紀怎麼就學會了撒謊,這麼惡毒的心思到底是跟誰學的?”
他意有所指。
眼看女兒額頭的紗布越來越紅,我顧不得和他爭辯,抱著女兒準備去找醫生。
沈樂卻在這時哭得越來越大聲,嘴裏喊著疼。
沈斯年抓著我的胳膊,逼著女兒道歉。
我焦急如焚,女兒的痛呼和沈斯年的聲音撞在一起,讓我大腦充血似的難受。
“夠了。”
“沈斯年,可欣還這麼小,又受著傷,你不關心她不問事情緣由就算了,還這麼逼她,你還有沒有良心。”
“你等醫生給她換藥,換了藥我們一起去查監控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話音剛落,梁晚就泫然欲泣的拽過沈樂。
“行了,你這孩子,一點小傷哭什麼,那是你妹妹,你要讓著她才對。”
梁晚的話讓沈斯年臉色更黑。
他態度強硬,甚至伸手過來拽我懷裏的女兒。
“沈可欣,道歉!”
我脖頸變得濕潤,女兒悶聲哭著,在沈斯年的逼迫中哭著吼道:“對不起,我不該咬他,對不起。”
“媽媽,你帶我走。”
我心臟刺疼,沈斯年卻隻顧安慰著他兒子。
“你看,妹妹道歉了,沒事了,你可以原諒妹妹嗎?”
沈樂哭著點了點頭。
我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心沉入了穀底,抱著女兒大步離開了病房。
換完藥後,我帶著女兒去吃了她心心念念的漢堡。
可她卻興致缺缺,奄奄的趴在我懷裏,問我醫院那個是不是她爸爸。
我拍著她的背,柔聲道:“可欣希望他是爸爸嗎?”
女兒搖了搖頭,“還是不要了,他好凶,也不愛我,我想要愛我的爸爸。”
我眼眶溫熱,眼淚不爭氣的流出,抱著女兒回了家。
隻是我沒想到,沈斯年居然會回來。
他係著圍裙,在廚房裏忙活,熟絡的仿佛做了無數次。
我有一瞬間的晃神。
想著是不是我出現幻覺了,其實沈斯年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今天看到的隻是幻影。
可當他端著菜出來,從我懷裏接過女兒時,我就打破了那個念頭。
怎麼會是幻影呢?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護著別的女人,護著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
我和女兒在他眼裏儼然是個惡毒配角。
女兒落進他懷裏的那一刻就開始掙紮。
沈斯年抱得很緊,柔聲安撫著她。
“乖乖,我是爸爸啊,你不認識了?”
“三年不見,可欣想不想爸爸。”
女兒大聲哭了起來,“你才不是我爸爸,你是別人的爸爸,放開我,嗚嗚。”
沈斯年麵露難色,求救的看向我。
“微微,你幫我跟女兒說說,我不是故意拋下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