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新月抓周的時候,他說單位有防火任務趕不回來,實際上是帶母女去了市內玩碰碰車,甚至還托人給代購了一個緊俏的芭比娃娃。
而我兒子抓周的時候,坐在村頭從早等到了晚,也沒有等到他。
兩歲生日依舊如此,而我兒子在三歲生日的時候卻被他們謀劃著賣掉了。
一陣陣的惡心侵襲著我,隻感覺天旋地轉。
我和他結婚四年,聚少離多,我在家照顧公婆,喂豬種地。
婆婆急著抱孫,可他卻總是說著不著急,說國家在推行計劃生育,要相應國家號召。
他還不停寬慰我,不是不愛我,而是心疼我一個人照顧孩子的辛苦。
我一直崇拜他的思想積極,同時也沉浸在他的溫柔鄉中,卻從沒想過他是真的不想和我生孩子。
後來一次,婆婆給他灌醉了,那天晚上我們徹夜不休,才有了我的兒子。
可他卻沒有想象中的開心。
他解釋說是因為那天喝了酒,擔心對孩子不好。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原來那天是因為和杜琴琴吵架,負氣回家,才給了婆婆可趁之機。
他記錄著得知杜琴琴懷孕時歡天喜地的心情,我才知道原來他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不想要我的孩子。
所以他從不出席兒子的任何重要日子,隻因杜琴琴會不開心。
我苦笑著把日記放回了原位,在桌邊坐了很久很久。
隨後,拜托村裏鄰居幫我去發了封電報給我姐姐,告訴她我答應了她的提議,去深市找她。
隻要一想起兒子那胖嘟嘟的笑臉,我就忍不住崩潰大哭,前不久還在懷裏撒嬌的寶貝,可現在卻不知身在何處,受著怎樣的苦楚,這讓我如何接受。
我自虐般將兒子的衣服一件件的疊好,又一件件的散開,想著兒子穿著這件衣服時的樣子。
他很喜歡這件衣服,穿上總不願意脫下,我知道這件衣服最舒服,是我用了三隻老母雞懇請村長去供銷社買給兒子2歲生日禮物。
記得穿上時,兒子開心極了,咧著小嘴問我:
“我要穿著這件衣服跟爸爸一起過生日,他會覺得我就是最可愛的小孩嘛?”
我刮刮他的小鼻子跟他說:
“爸爸最愛我們的小寶貝,這個是爸爸送你的禮物哦,因為要努力上班掙錢給寶貝買禮物,才不能回來陪你過生日。”
雖然他很失望,但卻再也沒有吵鬧過。
一想到這些,我的喉嚨就一陣陣發緊,一股絕望的悲涼湧上心頭。
刁樂平,你怎麼能忍心?!將這麼可愛乖巧的兒子,賣他到危險的深山裏。
我將我和刁樂平的全部事情都寫到信紙上。
刁樂平采菇回來,看到我紅腫的眼睛,滿臉擔心。
手都沒洗就慌忙的來到我麵前安慰我:
“秀芳,我知道你很難過,警察已經在極力尋找了,你要放寬心,不能再這樣以淚洗麵了,你知道我很擔心你,不想失去你。”
“秀芳,等下我給你做好飯,你早點休息。我去場區一趟,處理點事情。”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日記裏記錄著今晚是杜琴琴女兒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