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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野狗撕下我肩頭一塊肉時,蕭景深的馬車折返了。

侍衛用火把驅散畜牲,蕭景深踩著我的斷發冷笑:“這副模樣,倒比當主母時順眼。”

回去後,我被扔進了偏院,正房掛起了紅綢。

蘇柔兒抱著煜兒倚在門框上:“姐姐,主屋地龍燒得旺,景深怕凍著煜兒。”

我攥緊虎頭鞋往耳房鑽,蕭景深突然擋在月洞門前。

他扯過我懷裏的鞋扔進火盆:“晦氣東西。”

火舌卷上虎須時,我仿佛聽見阿衍在哭。

我想都沒想,迎著火就伸手衝了上去。

“侯爺!”

蘇柔兒嬌呼著撲來,“煜兒咳血了!”

蕭景深踹翻火盆疾步離去,鞋麵上還沾著我搶火時燙出的焦痕。

偏院漏風,我抱著阿衍的舊襖蜷在炕角。

摸著阿衍的舊襖,我淚如雨下。

阿衍呀阿衍,是娘親對不起你,一切都是娘親的錯。

窗欞被人叩響。

蘇柔兒裹著狐裘輕笑:“景深說阿衍死得其所,你該感恩呢。”

我盯著她腕上的翡翠鐲,那是我大婚時老夫人給的。

“滾。”我實在是不想理她。

“凶什麼?”

她撫著鐲子退後兩步,“景深今夜要為我補迎娶禮,姐姐聽,前院在奏樂呢。”

鑼鼓聲刺得我太陽穴突突跳。

多可笑呀,他親手殺死自己的親生兒子,竟然連一天都不願意多等,就要迎娶別人。

我死死咬住懷中的衣服,口中血腥味衝得眼眶發燙。

阿衍的血,我的血,原來都一樣腥。

三更天時,蕭景深帶著酒氣踹開門。

他掐著我脖子按在炕沿:“柔兒腕子被你掐青了。”

我咧開嘴笑:“當年你中毒垂危,我割腕喂血,疤還在呢。”

探出左腕橫在他眼前。

他像被火燎般鬆手,眼神卻更陰鷙:“瘋婦!以為把柔兒做過的事放在你身上我就會相信嗎?”

我知他不會相信,直接撲向他的腰刀。

刀鋒抵住他喉結時,我在他眼裏看見自己散亂的白發。

三年的糾纏中,原來我變成了這幅模樣。

不過此時我無心在乎這些,怒聲道:“把阿衍還給我。”

“人已經扔去亂葬崗了,你今天不是還去找了麼?”

竟然是真的,我手抖的幾乎拿不住刀,心中仍抱著一絲僥幸。

“不可能,我沒有找到屍骨。”

蕭景深嗤笑:“這還不簡單,被狗吃了唄。”

“蕭景深!他是你兒子!你到底是不是個人!”

在憤怒下,刀尖劃破了他的脖子,他突然笑了。

“沈知意,我碰都沒碰過你,他到底是誰的孩子,你比我清楚。”

“阿衍他就是你的孩子。”

他的拇指抹了血蹭在我唇上,“三年了,你的嘴還真是硬。”

下一刻,侍衛衝進來製住我。

蕭景深擦著脖子上的血痕,臉上一片冰冷:“鎖去柴房,省得驚了柔兒。”

我被壓到柴房時,前院突然傳來尖叫:“走水了!煜公子屋裏的炭盆翻了!”

濃煙滾進柴房時,我笑得嗆出淚來。

阿衍,你怕黑,娘親這就來捂暖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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