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走後沒多久,我閉眼假寐,嫡姐便推門走了進來。
給我喂了枚迷藥後,她看著滿床的狼藉,忍不住捂住唇幹嘔了幾聲,滿眼嫌棄:
“那老皇帝,都五十多歲了吧,磕了藥竟然還這麼能折騰,便宜了她了。”
“要不是我這個嫡姐,她哪能有機會與真龍天子顛鸞倒鳳啊。”
本來她還有些疑惑使了一晚上勁的老皇帝為何不在床上,但聽到外麵愈來愈近的交談聲,嫡姐來不及思考,迅速將我塞到衣櫃,而她自己則躺在了我原本的位置上。
聖上推門走進,嫡姐眼眶盈淚,欲語還休地便迎了上去。
“公子,你去哪了?嘉怡渾身又軟又疼,真是一點也不心疼奴家。”
她矯揉造作地試圖想跌入聖上懷中,誰料聖上反應迅速,側身便躲了過去,任由她跌落在地。
嫡姐何曾受過這等委屈,當即便癱坐在地不起了。
美人哭得梨花帶雨,聖上隻覺莫名其妙。
見她蒙著麵紗,便問她是誰。
嫡姐嬌羞地將麵紗揭下,露出了那張不施粉黛,清水出芙蓉的美人臉。
怎料聖上看到她的臉,眉頭卻皺得更加厲害:
“怎麼是你?”
還處在興奮之中的她完全意識不到聖上的異樣,按相師吩咐與她的,一字不落說了出來:
“昨夜公子喝醉了,誤認了房號,便…要了小女的清白之身。”
為引起聖上憐惜,她微微側身,好讓聖上將床上的那抹代表貞潔的落紅看清楚。
聖上嘴角抽了抽,半蹲下身,逼視著地上柔弱無助的嫡姐,眼中神色不明:
“原來如此,那你想讓我一老匹夫如何做呢?”
聽到這話,嫡姐不依了,連忙恭維起聖上。
“公子豐神俊朗,年華正好,怎能如此說自己呢?”
“小女,對公子一見傾心,若是別人奪了小女的清白之身,小女定一頭撞死,再無顏麵在這世上苟活下去。”
“但既是公子…,小女本就心儀,自是願意的。”
說完,嫡姐便羞澀地想握住聖上的手,卻落了個空。
她抬眼,卻驚愕的發現聖上已距她六尺之遠。
“好,姑娘你既如此說了,那便準備一頭撞死吧,朕—,我昨夜可從未來過這客棧。”
“怎麼可能!”
嫡姐不信。
但見聖上正冷冷地盯著她,好像是真的要看她一頭撞死的模樣。
嫡姐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汗洽股栗。
她不安地咬緊牙關悄悄抬眼,焦急地尋找相師的身影,希望他能快點出來給她解圍。
可相師昨夜早已被太傅所安排的官員灌醉,如今正在房中夢周公呢,哪還顧得上她。
在她焦灼之時,突然脖子上襲來的冰冷觸感讓她瞬間僵住,再不敢四處張望。
太傅將劍抵在她脖子上:
“若姑娘下不去手,在下可幫姑娘一程,我手快,不會讓你疼多久的。”
嫡姐被這一劍嚇得當場失了禁。
聖上嫌棄得撇過眼,率先往外走去:
“算了,小言,我們走吧。”
兩人走後,嫡姐發了瘋般將所有的憤恨全都發泄在我身上,本就酸痛的身子變得更加傷痕累累,直接被痛暈了過去。
未曾想,我這一昏,竟整整昏睡了半月之久。
大夫說我困在夢魘之中,無法自救,這才遲遲醒不過來。
見我醒了,伺候我的小丫鬟先是驚喜,後是擔憂,對上我疑惑的目光竟還大哭了起來,欲言又止。
我歎了口氣,撐著身子起來讓她直說就是。
經曆了前世之痛,我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呢?
“如今外麵滿城風雨,說您上趕著給小賊糟蹋身子,上到王公貴族,下到市井小販,個個都在笑話您。”
“還,還說......”
對上我的目光,她抽噎幾聲繼續說道:
“說小姐您比那青樓妓女們都不如,誰娶了您誰就是冤大頭,玷汙了自家門楣清譽。”
“還有大小姐,她對外說您如今已經…身懷有孕,若那色膽包天的賊人敢站出來承認欺辱了您,撕了葉府外的告示,便奉他為葉府座上賓,許他萬兩,讓他迎娶小姐您。”
“否則,待她親自掀了這蘇州城的天將那賊人找了出來,必得碎屍萬段。”
我內心冷笑一聲,想必這些謠言正是嫡姐自己在背後操縱著。
她想借此將那壞了她好事的賊人引出來後殺死,以報心頭之恨。
可當這賊人真的找上了門時,她腸子都快悔青了。
畢竟這人可是當朝太傅,她如何殺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