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向幽蘭。
他直直地向我走來,我以為他是要與我一同回家的。
可他卻走到我麵前,拾起了我的左手。
毫不猶豫的,就將我手中的異火抽走,把玩在指間遞到雪女麵前。
“你不是說你喜歡這異火嗎?若我將這小玩意兒送給你,你跟我回去可好?”
幽蘭口中的小玩意兒,卻是我征戰四方且賴以生存的法力。
想當初,我因這異火才有了與仙界一戰之力,保住了魔族全族的安危。
為了修煉這異火,我日日忍受著烈火焚身之苦。
幽蘭見我修煉太苦,不惜抽出自己的一縷元神放入我體內,我才擁有了這人人懼怕的無邊戰力。
我曾擔心他因為缺少元神而本體受損,他卻說,隻要我在他身邊,他就是完整的。
如今,他輕而易舉地就將混著他元神的異火,送與了別人。
我既未反抗,也沒當場發作。
我向來不求於人,既然是你的,你拿走便是了。
而雲裳心疼地握著我顫抖不止的左手,哇的一下就哭出了聲。
仙尊卻嫌她破壞了這一室的和諧,甚是煩人。
竟要讓仙兵來趕我們離開。
我將雲裳護在身後:“我看誰敢動!”
幽蘭卻歎了口氣道:“歡宜,別任性。天下無戰事是好事,別鬧小孩子脾氣了。”
我沒再看他,隻是轉身拍了拍早已泣不成聲的雲裳。
“沒關係,我們本來就該走了。”
雲裳抬起頭來,哭花了的小臉上也滿是倔強。
她堅強地點了點頭:“好,我們走。”
“是否確認啟動BUG清除程序?”
“確認。”
麵對係統提問,我和雲裳不約而同點了頭。
“清除程序正式啟動,BUG將在一個月後徹底清除。”
一個月後,我倆就要被係統清除了。
隻有被清除,我們才能完成任務。
所以我們一直不能理解,係統所謂的清除究竟是將我們徹底抹殺,還是將我們帶回係統空間。
無論是什麼都好,反正這裏已經容不下我們了。
我們開始盤算著,將一些好東西塞在乾坤袋裏隨身帶著。
若係統清除並非將我們徹底抹殺,那我們說不定還能帶些東西回去。
乾坤袋是雲裳給我的。
她說這是乾坤袋本是一對,彼此之間若遇到危險便會有所感應。
眼看著被係統清除的日子越來越近,我卻很久沒再見過幽蘭了。
我開始細細整理我的乾坤袋。
幽蘭卻冷不丁地出現在了我身後。
“怎麼?不去陪雪女了?”
幽蘭身體一滯,卻沒有說話。
隻是突然從背後抱住我,像是感應到了我要離開一樣,沒頭沒腦地來了句:“我和你的感應越來越弱了。”
我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氣我抽走了你的異火,可是我的元神並沒有完全抽離,還留下了半縷給你。”
“所以,我還應當謝謝你咯?”
“歡宜,別這樣。我不過是想穩住雪女,保兩界安寧罷了。”
“您還真是偉大。”
幽蘭並不理會我言語中的嘲諷,隻是一味在我身體上索取著。
曾經,我無比貪戀幽蘭的身體。
雲裳將他送與我時,他還隻是一株不起眼的野草。
可雲裳卻說,這草是父神留下來的。
據說被當年戰神的一絲元神所羈絆,滋養於天地精華,隻有對它喜歡的人才能開出這世間最美的花兒。
之後的日子裏,為了讓它開花,我甚至每天往裏麵滴入我的血,卻始終無濟於事。
“定是你的仙尊騙了你,什麼世間唯一啊,根本就是一株爛草!”
我躺在雲裳腿上抱怨著。
她卻像哄小孩一般,將剛剝好的葡萄送到我嘴裏,柔聲哄道:“好好好,爛草,實在不行,我挑個仙界最俊美的仙君給你送來?”
“也不是不行。”
當晚,那株差點被我扔掉的爛草就開花了。
待我還沒看清那花兒究竟有多美時,那整株幽蘭草卻幻化成了人形。
一個身強體壯卻俊美無雙的男子站立在我眼前。
他直直走到我麵前,不由分說就將我壓到床上。
一雙邪魅的眼看得我心神蕩漾:“仙君哪裏比得上我美?”
於是,他夜夜用他曾經的戰神雄風征服於我,讓我對他欲罷不能。
他的身體裏有我的血液,我的身體裏有他的元神。
我們才會如此羈絆。
可如今,我卻全然沒有了當初的溫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