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一驚,接著又是一喜。
是他女兒打來的,他趕緊顫抖著手接通電話:
“喂,爸!你現在在哪兒呢?怎麼不在家?”
“對不起,爸!之前我給你發短信的時候,火車還沒到站。”
“後麵和我一起回來的同學出了點事,我著急慌忙送她去醫院,忘了和您說一聲。”
那男人聽完,淚如雨下。
“這不怪你,幫助同學是好事!爸爸現在在外麵,馬上就回來,寶貝別擔心了!”
說完,他咧嘴一笑。
朝大家躬身一拜,道:“謝謝你們了!我女兒找到了!”
哥看著他離開,麵上神情凝重。
“這具焦屍的父母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兒如此慘死,會不會比這個男人還要痛苦?”
我悲傷地靠在過道的門上,心想:
哥你會因為我的死痛苦嗎?
或許不會吧!
劉法醫卻是一臉憂愁:
“小藝也失蹤好多天了,阿海你不擔心嗎?”
“要不還是跟她聯係一下吧,確認一下安全也好!”
哥麵色一沉,冷冷道:
“我說的是焦屍的事,你又提她做什麼?”
“她一個殺人犯,不出去殺人就不錯了,能出什麼事!”
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在他眼裏看到了濃濃的怨憎。
手機鈴聲響起,是吳淼的電話。
“淼淼,對不起!”
“昨天早上我不是故意撇下你的,你別生氣好不好?”
哥他滿臉的歉意和寵溺,讓我心生悲涼和妒忌。
自從嫂子死後,他對我永遠是一副冷冰冰的嘴臉。
卻對吳淼,溫柔得過分了些。
說實話,吳淼的樣子,確實有幾分像嫂子。
但這不能成為哥偏愛她的理由!
“對了,淼淼,最近我要解決一個大案,可能沒時間回家陪你。”
“關於領證的事,我忙完這陣子再陪你去一趟民政局。”
“還有你一個人在家的時候,要記得鎖好門窗,別給陌生人開門。”
“外麵不太平,我怕你出事,有空的話每天給我報三次平安,好不好?”
我看著哥關切的樣子,心口痛到麻木了。
就在這時,警局門外走來一個配送員。
他朝大廳喊了一句:“請問誰是孫海先生?”
哥麵上一驚,忙走過去:“我就是,什麼事?”
“有人在我們花店預定了一束白玫瑰,讓我們送來這裏交給您。”
哥一臉疑惑,伸手接下花束。
好大一捧白玫瑰,馨香誘人。
哥趕緊問電話那頭的淼淼:
“是你給我送的白玫瑰嗎?”
“你有那份心就好了,這麼破費幹什麼?”
他湊近花束,使勁嗅了一口。
“嗯,好香——”
我在一旁十分緊張,那束花上,沾了我的血跡。
淼淼在電話那頭回答:“不是我哦,是不是小藝送的啊?”
“我回家的路上,好像看到她捧著一束花。”
“當時還想問她來著,結果被她白了一眼。”
聽見她抱怨,哥的目光赫然一沉。
他一把將花束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罵道: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
“她居然敢對你翻白眼,看我回去不好好教訓她一頓!”
話音剛落,劉法醫拎著兩杯咖啡走進來。
“又出什麼事了?”
哥找到我的手機號,按下撥打鍵。
“哼,還不是孫藝幹的好事!”
可電話沒撥通,我的手機關機了。
劉法醫一愣,驚愕地看著哥的手機屏幕。
“小藝竟然連你的電話也不接?”
“這有點反常啊!你們兄妹兩個,不至於吧?”
哥冷嗤一聲,“她就是故意不接,跟我玩神秘,好讓我對她投入更多的精力。”
“她剛才還叫人給我送花來著,真是腦子壞了!”
聽完哥的話,劉法醫目光移向垃圾桶。
那裏,躺著一束潔白的玫瑰。
隻不過,有幾片花瓣上,染了點點血漬。
“等等!這花有問題!”
他一把衝至垃圾桶邊,小心拾起花束。
拿在手裏仔細打量,抬手掐下一片花瓣。
我神色緊張,祈禱他們早點發現異樣。
哥,這不是普通的花束,這是我被害的證據。
你馬上就會知道我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