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歲那年,哥誤以為我殺了嫂子。
我被凶手拿刀抵著脖子,他們叫我給哥打電話:
“哥,今天是嫂子忌日,我想你了,能來看看我嗎?”
哥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狠狠罵道:
“你害死了自己嫂子,居然敢厚顏無恥地要我來看你?”
“孫藝,你還是早點死在外麵吧!”
電話掛斷前,話筒裏傳來哥的女友,吳淼嬌柔的聲音。
第二天清晨,市郊廢棄民宅發現一具燒焦的屍體。
哥被警局任命為本案調查小組組長,陪著法醫屍檢一天一夜。
卻沒看出那是我的屍體。
市郊廢棄民宅淩晨三點大火,燒了整整一夜才熄滅。
警方趕到後,在火災現場發現一具焦屍。
屍體麵目全非,辨不清男女。
哥趕到警察局的時候,劉法醫正在解刨屍體。
“屍體什麼情況?是男是女?”
劉法醫見哥一臉焦急,風衣口袋裏露出戶口本的一角,十分愧疚。
“屍體是在市郊廢棄民宅裏發現的,淩晨三點起的火,天亮的時候我們才趕到。”
“依目前的解刨結果來看,受害者應該是未成年少女,初步推斷年紀不超過18歲。”
哥看了眼焦黑的屍體,狠狠罵道:
“真是變態!這麼小的姑娘也能下得了手?”
凶手一把火差點燒光了整片廢棄小區,膽大妄為不計後果。
“孫海,這案子要辛苦你了!可能最近都沒法照顧孫藝!”
聽見我的名字,哥的臉迅速陰沉下來。
“誰要照顧她了?一個殺人犯,早點死在外麵才好!”
我立在哥身旁,心痛如刀絞。
爸媽死得早,我和他相依為命十年。
自從嫂子離世,哥就厭棄了我。
他把房子留給我,一個人搬了出去。
不再給我做飯,不再關心我的學習,任由12歲的我自生自滅。
之後,他結交了新的女友,徹底把我遺忘。
我的屍體被帶回警局時,哥正開車載女友吳淼去民政局登記領證。
昨天是嫂子的忌日,他不願意來見我。
今天卻滿心歡喜地帶著女友領證,沒有半分禁忌。
若他知道,是我攪黃了他和吳淼的婚事,應該會掐死我吧!
即便如此,我還是希望他能多看我一眼。
或許知道我去世後,能減少一點對我的憎恨。
劉法醫有些錯愕,想勸他一句,終究沒開口。
“我陪你屍檢吧!這案子得盡快辦完!”
哥是分局最厲害的警官,破獲奇案、詭案無數,曾收到上級單位頒發的榮譽錦旗。
之後一天一夜,哥都待在解刨室裏,看著劉法醫將屍體內臟一件件取出。
劉法醫看著黑炭一般的屍體,感歎一句:
“死者沒有病症,身材相較尋常女生而言略顯瘦小。”
“身上共有100處刀傷,致命傷口在心臟部位,一刀刺穿左動脈,相當殘忍。”
“屍體的牙齒被人撬掉,凶手或許很怕暴露受害者的年齡。”
聽完,哥忍不住破口大罵:
“一群混蛋!早該把郊區那幫流氓給清理掉的!”
劉法醫歎息一聲:“死者生前應該能清晰感受到身上的痛苦,因為承受不住,才把舌頭咬出這麼多痕跡。”
這話說得我哥更加憤怒了。
流氓可惡,但這麼殘忍的流氓應該是不常見的。
“凶手是個變態,看來這案子跟四年前的連環少女淩遲案有得一拚!”
我心中一喜。
哥他終於找到正確的破案方向了!
凶手虐殺我的時候,在我身上割下的每一刀我都很清楚。
疼到骨髓裏,痛不欲生!
她為了毀屍滅跡,往我身上澆汽油,一把火燒了個精光。
我在火裏翻滾,直至窒息。
那種痛楚,令變成鬼魂的我也渾身戰栗。
哥拿鑷子夾起我的手指頭。
我心跳加速。
那裏本來戴著一枚翡翠戒指,是嫂子送我的禮物。
即便嫂子離世多年,我也從未摘下過。
“這根手指很奇怪,像是被人生生掰斷過。”
劉法醫神情嚴肅:“對,應該是被凶手暴力折斷的。”
我苦笑一聲,原來凶手在我死後,取下了我的戒指。
如今那根手指上空空如也,哥他根本不可能發現我的秘密。
哥和劉法醫都沉默了。
如此凶殘暴戾的歹徒,會不會和四年前的連環少女淩遲案有關?
可那起案子的凶手早已被擊斃,當時的人們聞之色變,好長時間不敢深夜出門。
那名暴徒在三年的時間裏,連殺五十名少女。
每位受害者都被淩遲一百刀,失血過多而死。
哥為了查那起案子,連續奮戰了一個月。
那段時間,我幾乎沒有見過他回家。
嫂子怕我出事,一天到晚陪著我,連上洗手間都要守在門外。
好在最後,哥找出了罪魁禍首,幫社會解決了一大害。
哥收回鑷子,問劉法醫:
“燒成這樣,還能檢測出凶手的指紋嗎?”
劉法醫搖頭,“你來之前,我已經把死者的血液送去數據中心。大概要三天時間,死者的DNA比對才能有結果。”
哥放下鑷子,摘下手套。
“辛苦你了!我也會多留意有關少女失蹤的報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