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陸鳴的書信次日便傳遍滿府。
婆母得知後將我叫過去責罵:“我們陸家怎麼娶了你這喪門星,克死你全家不說,現在竟然還逼走自己丈夫!”
她將兒子不告而別的氣全歸咎於我,甚至動起了家法。
藤條抽在我身上的時候,陸鳴和李錦依偎在一旁看著,沒有一絲求情的意思。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後背火辣辣的疼痛,亦能感受到陸鳴的無情與冷漠。
直到婆母打累了才肯放下藤條,命人將我扔出殿外。
肩膀的傷口處也因過度拉扯,浸出了血跡。
李錦容裝模作樣的過來扶起我。
“婆母,您也不能怪嫂嫂,畢竟哥嫂沒有個孩子,孩子最能拴住爹爹的心了。”
李錦容一番添油加醋的說辭,讓婆母更加生氣。
“真是個不下蛋母雞,要你有什麼用,等我鳴兒回來,定叫他休了你。”
見目的達到,我離開也沒人再說什麼,隻是李錦容快步跟了上來。
行至無人處,索性也不裝了,攆著帕子陰陽怪氣起來。
“多謝嫂嫂成全我和阿鳴啦。”
我錯愕抬頭望向她,原來她早就知道了。
“嫂嫂也不必驚訝,我與阿鳴相知多年,我豈能不知枕邊人是誰!”
枕邊人?
我還真是愚蠢,信了他隻是單純替弟弟隱瞞死訊的鬼話。
隻可惜,陸昭屍骨未寒,無一人為他心傷。
思緒未回籠,李錦容在背後狠狠推了我一把,早已身心疲憊的我毫無一點防備,直直的栽向湖中。
這就是陸鳴口中怕聞噩耗受不住的嬌弱女子。
湖水冰冷刺骨,求生欲使我奮力的掙紮著。
岸邊的李錦容俯身看著掙紮的我警告道:
“沈知許,憑什麼他們兄弟二人都圍著你轉,識相點,你趕緊滾出陸府,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
汙水浸泡著我的各處傷口,疼痛遍布全身,也來不及思索她說的什麼意思。
我早已經沒有了力氣,不想在掙紮了。
夢裏我回到邊塞的那個夜晚。
十歲的我在山間迷了路,差點被野狼包圍,是陸鳴找到了我,將我帶回了家中。
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陸鳴和陸昭。
他們長的很像,可我就是一眼就知道哪個是我的救命恩人陸鳴。
後來我才得知兄弟兩個不遠萬裏來到了邊塞,是想拜我父親為師。
隻是不知為何父親隻收了陸昭一人,為此我還和他鬧了好久。
直到成婚時,我才見到思念的兒郎。
夢醒時,陸鳴站在我的床頭,可此時的他早已經不是我深愛的陸鳴了。
原以為他是看我滿身傷痕,又落水險些丟了命才肯來看我。
但我錯了,他不顧我剛剛撿回性命,粗魯的扯著我胳膊將我拽起來。
“你醒了就好,趕緊跟我去長棲閣給容兒道歉!”
“為什麼道歉?”
“非要我把話挑明嗎?就因為我去照顧容兒幾日,你就心生怨妒,把她推下水,你明知道她身體不好!”
看來是李錦容顛倒黑白。
“既說我推他,那為什麼我也落了水?”
“還不是因為你看見我來了,沈知許,你何時變得如此心機,我對你太失望了!”
我無力再辯駁,現在隻想裏開這裏。
“我們和離吧!”
陸鳴一臉不可思議:“你說什麼?”
“我放你去做陸昭,我們和離!”
聞言他隻是輕蔑一笑。
“離開陸府,你去哪裏?一個沒有家世,和離過的女人,誰會要你。”
他篤定了我不敢離開,他以為我無父無母此生的依靠隻有他。
我翻身背對他,許是見我浸滿血漬的寢衣,不免有些動容,語氣稍稍緩和。
“別鬧了,等容兒養好了傷,我便做回陸鳴,回來陪你!”
大可不必,我嫌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