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4.

我仿佛終於找到了靠山，眼淚爭先恐後跑出，「母後，他們罵我是厄運鬼......」

一陣冷笑聲打斷我的話，我不知所措的望著母後。

她臉上竟浮出暢快的笑意，「他們說的沒錯啊，你本來就是厄運鬼！」

未訴完的委屈卡在喉嚨，母後的話猶如寒霜，冰的我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我不可思議的盯著母後，我不相信她會對我說出如此冷血的話。

母後拎起我向眾人展示，「都看見了嗎？他就是害死了自己父親的天煞孤星。」

我不敢對上他們或嘲諷或憐憫的目光，死死的把頭垂下。

為什麼我的母後要如此羞辱我？

我不是她的兒子嗎？

是管家爺爺救了我，他擋在我麵前，遮住了旁人的打量。

「皇，他是您的兒子，是狐族的皇子，不應受此折辱。」

連管家爺爺都知道保留我的顏麵，可我的母後卻冷哼一聲，隨手將我丟進管家懷裏。

「他算的上哪門子皇子？」

我緊抓著管家的衣角，他隨著母後回到宮中。

「皇，您對皇子如此狠心，王怎能安息？」

「閉嘴！」母後脖頸的青筋暴起，她看向我的眼神明滅不定，我蜷縮在管家懷裏，不敢與她對視。

「別死了就行。」她丟下幾枚丹藥匆匆離去。

我吞下丹藥，不由心生歡喜。

或許母後是愛我的，她隻是不善表達。

可沈臨淵的出現，讓我意識到這樣的想法有多可笑。

5.

我數次在秘境出生入死，隻為永保學宮第一的名頭，不辱沒母後的榮光。

我潛入猞族九死一生，隻為母後尋得慶生禮物冰魄劍。

那時，母後盯著我身上斑駁交雜的傷痕，終究軟了臉色。

漸漸的，母後會陪著我吃飯，雖然冷著臉，但我已經受寵若驚。

我小心翼翼的給她夾了塊肉，她不耐的皺起眉頭，卻依然吃了。

母後與我之間的嫌隙好像在漸漸修複。

我大著膽子求她陪我慶祝生辰，她欲言又止，還是答應我了。

以往的生辰隻有管家會陪我，但這次我也有母後陪了，我興高采烈的期待著。

可生辰當天，我從白天坐到了晚上，母後都沒回來。

管家勸我睡覺，讓我不要等了。

可我固執的坐在桌前不肯離去。

門鈴聲響動，是母後回來了！

我站起飛奔到門前，準備給母後一個大大的擁抱。

可看到沈臨淵的那刻，我僵在原地。

母後牽著他的手，眼神裏泛著我從未見過的慈愛，「這是沈臨淵，從今天開始，他就是你的哥哥。」

沈臨淵是母後從魔族口中救下的孩子，他與我年紀相仿，長的像極了父王，又無父無母，母後將他收為養子，已在外養了六年。

沈臨淵好奇的走近我，「你就是娘說的弟弟？」

聽到這個稱呼我心頭一顫，母後從不讓我這樣喊她，她說我不配。

我張了張口，卻怎麼也喊不出「哥哥」二字。

母後臉色繃緊，開口就是訓斥，「你愣著幹什麼？啞巴了？」

沈臨淵眨了眨眼睛，眼淚就一顆顆落下，他撲進母後懷中，「娘，弟弟不喜歡我也沒事的，我隻要娘......」

可我分明看到他衝我露出一個挑釁十足的笑。

6.

「你的教養是被狗吃了嗎？今天是小臨淵的生辰，他唯一的願望就是想和家人團圓，我才把他帶來。」

「沈昭寒，你真是讓我失望。」母後的目光中是毫不掩飾的漠然。

我終於承受不住嘶吼道，「今天也是我的生辰！你答應會陪我過，我從晨曦微亮一直等到月色西沉！等來的卻是你的訓斥！」

「從小到大，你沒陪我過過一個生辰，你可知道，我的願望也是和家人團圓！」

眼淚模糊了視線，我看不清母後複雜的表情。

她聲音放緩，「此事是母後的錯，但小臨淵是真心把你當弟弟的。」

「要不是他勸阻我好好待你，近來我們的關係怎會緩和？」

「於情於理，你都該喚他一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