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會所後,外麵下起了大雨。
昏昏沉沉的於錦扶著牆壁緩慢行走著。
雨水衝刷掉她身上早就幹涸了的血痂,此刻她走過的地方洇開淡淡的血紅色,路過的行人都對她投來異樣的目光,於錦卻渾然不在乎。
她隻是在想,從前的每一個下雨天,傅偃都會為她撐著傘,她則故意踩著小水坑。
雨水濺起來,二人笑鬧著躲開彼此,可心卻更加靠近一步。
而此時的傅偃正坐在沙發上盯著地上的酒發呆。
韓芙蓁小心翼翼地坐在他身邊,“阿偃,你不會真以為她就是於錦吧?她一瓶酒喝了那麼久,於錦的酒量你可以知道的,更何況當初於錦的屍體可是你親手——”
“夠了。”
傅偃打斷韓芙蓁的話。
他捏了捏眉心,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他知道不可能。
可心中卻止不住地煩躁。
韓芙蓁被嚇了一跳後,依舊不死心地說道:“阿偃!難道你就要讓她頂著和於錦一樣的臉在你麵前晃悠嗎?你不為於錦想,我還心疼於錦呢,死了都不得安生。”
說完,她擦了擦眼角。
一副為於錦抱不平的樣子。
這句話果然刺激了傅偃,他沉默片刻後起身追了出去。
雨越下越大,於錦忽然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她緊張地回頭卻看到傅偃朝著自己跑來。
雨滴在他的肩頭炸開,男人微蹙的眉眼被浸濕。
於錦忽然就想到二人戀愛時,有一個男人向她表白,她拒絕後往家走,可不知為何她和男人交談的照片卻到了傅偃那裏,那時的傅偃就如同現在這般踏著雨,皺著眉向她跑過來。
滿是戾氣的臉在靠近她的一瞬間化作溫柔。
最後也隻是將她抱進懷中,輕聲哽咽,“於錦,你永遠愛我好不好?不要愛上別人。”
思緒抽回,於錦看著越來越近的傅偃,心頭再次燃氣希望,她露出和當年如出一轍的笑。
“阿偃。”
下一秒,男人危險的氣息將她籠罩。
“我問你最後一次,你到底是誰派來的?為什麼會對我和錦兒的事情那麼了解,你到底是誰?”
於錦愣住。
隨即無奈地笑了笑。
她不想解釋了,她隻是仰頭看著傅偃,“你還愛我嗎?或者說,你還愛於錦嗎?”
“你不配頂著這張臉說愛!”
傅偃倏爾發狂,他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刀刃堪堪抵在於錦臉邊。
目光陰鷙毒辣。
“你不說,我有一百種方式讓你說。”
“但你不配用錦兒的臉,今天我倒要看看,你這張臉皮下,究竟藏的是誰!”伴隨著話音落下,傅偃的刀也緊緊地貼在了於錦臉上,冰涼的觸感讓於錦下意識地想要往後躲。
可當看到傅偃含著淚的雙眸時,她又沒出息的心軟了。
若她的臉皮真的能被刮掉,若刮掉後真的能證明她還是於錦,若做完這一切,傅偃就會相信她。
那她願意。
於是於錦閉上眼,默默等待著疼痛到來。
半晌後,傅偃卻將匕首收了回去。
等到於錦再睜開眼時,卻隻看到了傅偃的背影。
她怔怔地望著昔日最熟悉不過的愛人,無聲地落下一滴淚。
可下一秒,她忽然被人捂著嘴拖進了巷子裏。
地上濕冷的雨水浸透她本就不多的衣衫,幾個男人將她按在地上,三兩下便扒下了她的衣服。
“不要!求求你們放過我!”
身體上的疼痛和心理上的屈辱一並湧來。
於錦哭喊著求饒,可無論她怎麼掙紮都動彈不得,她的雙手雙腳都被死死地按著,路燈的光穿不透厚重的雨夜,隻留了一道朦朧的光在半空中。
於錦置身黑暗。
她哭到嗓子都啞了,卻還是被那些人輪番侮辱了。
她原以為傅偃收起匕首離開是對她心軟了,沒想到隻是為了讓這些人來侮辱她。
於錦漸漸不掙紮了。
她癱軟在地上,心如死灰。
而巷口盡頭,一個撐傘的女人站在那裏,滿是恨意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於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