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偃出門時,發現於錦睡在自己門口。
她渾身衣服粘膩的皺在一起,整個人也縮成一團。
傅偃的心忽然一顫。
這次的人,跟於錦幾乎做到了十成十的相似,要不是於錦火化和下葬的流程他都是全程盯著的,怕是真的要以為是於錦回來了。
意識到這點後,傅偃很快清醒過來,他走過去毫不留情地在於錦的身上踢了兩腳,見她醒了他才開口說道:“不願意滾是吧?那人給你多少報酬?我給你十倍,帶著你這張臉滾的越遠越好。”
於錦顫顫巍巍地爬起來。
吹了一夜的冷風,一動起來她隻覺得渾身的骨頭都散架了,每一塊皮肉都被牽連著,沒有一處是不疼的。
“阿偃,究竟要怎麼樣你才能相信我?”
她從懷中掏出臟兮兮的織了一半的小手套遞過去,淚眼婆娑地開口道:“你不記得這個了嗎?這是我出差前你非要讓我帶著的,說天冷了,戴著這個開車不凍手。”
於錦一年四季都喜歡開著窗戶開車,因此傅偃笨手笨腳地給她織手套。
隻是還沒完工,人就出了事。
見到手套,傅偃先是一愣,隨即一巴掌打落,他衝上前緊緊地攥住於錦的脖頸,雙目猩紅地看著她。
“你們到底調查了多少?連這個都能做的一模一樣,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他當初把於錦從屍堆裏挖出來時,這半成品的手套已經被泡的脫線了,現在正在他的保險櫃中鎖著。
他想於錦了就會去看看,沒想到眼前的冒牌貨竟然堂而皇之地拿出來一個假的。
思及此,傅偃的力氣越來越緊。
於錦幾乎窒息。
她痛苦地拍打著傅偃的手腕,可還不等說什麼,人就被丟上了車的後座。
男人啟動車子疾馳。
“你不是愛裝嗎?我倒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
半個小時後,二人抵達了賽馬場。
這是傅偃最喜歡的娛樂之一,他喜歡在馬背上疾馳的感覺,可於錦卻怕得要命,每次雖然陪著他來,卻隻敢遠遠地看著,事後再拍著心臟嗔怪看著傅偃,交代他以後不要來了。
可下一次依舊如此。
眼下於錦就被綁在她最怕的馬背上,傅偃微微仰著頭,嘴角帶著嗜血的笑。
“錦兒最喜歡騎馬了。”
說完,他一拍馬屁股,馬便像是著了魔般瘋狂往前跑去。
於錦甚至還沒來得及抓緊韁繩就被甩的向後倒去,千鈞一發之際,她死死抱住馬背才沒讓自己直接掉下去,但整個人都被馬拖著走,腳趾頭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血跡。
觸目驚心。
傅偃站在遠處看著,拳頭緊握。
他當然知道於錦最怕這個。
可若對方有心之人派來的,也一定提前做過調查,不會不知道這一點。
隻有他往死了折磨她,對方才會認為他對於錦早就不在乎了。
他的錦兒,絕不能被任何人替代。
錦兒隻是錦兒。
於錦的死讓他痛苦了整整十年,他現在隻想讓逝者安息,每一個與於錦相似的臉,都是在侮辱她。
直到於錦幾乎昏死在馬背上,馬才停在了傅偃身邊。
傅偃溫柔地理了理馬的發毛,像看一條死狗一樣看著於錦。
“我再問你一次,你是誰?”
於錦奄奄一息地抬眼,看著眼前自己深愛的臉,嘴角溢出一絲絕望的苦笑,“我是於錦。”
“阿偃,我是於錦。”
說完,她嘔出一口血,接著便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