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幫助新後立威,也為了讓柳家安心。
李淵這次在降我位分後,又冷了我很久。
直到醜奴將假死藥做完,李淵才移步到我宮中。我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停下手上繡花的的動作。
恭敬的跪在他麵前,俯首行禮:
“妾恭請王上萬安。”
看著我冷淡問候的麵孔,李淵有些生氣:
“姚月,這都一個多月過去了,你還在同我置什麼氣?
“我知道這件事你的確無辜,也沒有冒犯之心。但是我身為王上,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你就不能多體諒我一些嗎?”
“隻是吃些苦頭罷了,你從前能吃,怎麼如今就不能了?”
我看著麵前明黃色的衣袍,艱難出聲:
“王上,你可真是好一句從前。”
我從懷裏掏出一番小小的絹帕,將思緒拉到過去:
“李淵,你還記得我們的女兒嬌嬌嗎?”
“西夏明明求娶的是王美人的女兒。可那時你偏說王美人那時剛沒了一個孩子,若是將唯一的女兒再嫁出去,王家怕是會心生不滿。”
“可我呢?那也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女兒。她還尚未及笄,你就親手將她送到千裏之外的苦寒之地聯姻。”
“同年八月,她就感染了西夏的鼠疾而死,連葬都不能葬在金陵。”
李淵皺著眉,感覺麵上無光,似乎不願意回憶起這樁舊事。
隻是敷衍道:
“我也是為了朝局著想。你怎麼如此不識大體?”
我的眼淚一滴接一滴地洇濕了帕子,淚眼朦朧地看向李淵:
“我不識大體?”
“更不必說你後來了迎那麼多世家貴女入宮,如今又立了新後。我從未當麵與你紅過臉。李淵,你可記得我是你的發妻。當年你娶的時候,曾經親口許諾。”
“你這一生,都不負我!”
李淵似乎是厭倦了我這番哭哭啼啼的怨婦樣子。
不會再像從前一樣,一見到我的眼淚,便手足無措。
將我攬進懷裏輕聲嬌哄。
他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眉,說道:
“行了,說這些陳芝爛穀的事情有何意義。”
“如今國力強盛,自不必再派公主聯姻。難得來看你一趟,你還擺出這副哭喪著臉的樣子。不知給誰看,真是掃興。”
“常公公,傳我旨意複蘇美人為夫人。如此,你該滿意了?”
我不敢置信地抬起頭,說道:
“王上以為,我作此情態甚至提及嬌嬌,都是為了逼你給我複位?”
“我隻想求一個解脫。及爾偕老,老使我怨。”
“李淵,我們放過彼此吧。”
李淵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被上位者的自負淹沒。
他端起了一個王的架子,教訓我:
“解脫?你如今可是蘇夫人,享受萬人敬仰,鐘鳴鼎食。我給你的還不夠嗎?你到底想再貪心些什麼?”
“真不知道自己當初是怎麼看上的你。不通文墨,也不知書達禮,更無顯赫的家世。從前還稱得上是溫柔沉穩,如今這般怨婦情態,實在是令人厭煩。”
他看著我手中濕潤的絹帕,一把將它打翻在地。
長歎一口氣,說道:
“姚月,我已經不止是你的淵郎。”
“我是淵王,他日更是要登基為皇。三宮六院早已是常態,從前那些少年情話,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否則隻會徒增煩惱,你好自為之吧!”
李淵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癱倒在地,有些狼狽地爬了過去,抓起那方手帕。
嬌嬌沒了,淵郎走了。
在這偌大的皇宮裏,我什麼都沒有了。
我握著手帕失魂落魄的回到內室,目光觸及桌上的假死藥。
“遞過來吧。”
可醜奴的指尖劃過我的手腕,卻一反常態得抓住了我的手。
“娘娘三思。”
我怔愣地看著她,耳邊是醜奴的聲音。
命運仿佛又跟我開了一個大玩笑。
“娘娘已經懷孕三月有餘,服用此藥怕是會導致流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