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腳尖勾起我的下巴。
“果真是副狐媚子作態。”
“夫君說,讓你為我舔-腳打雜,不過我嫌你舌頭又臟又臭,這樣吧......”
“將我的洗腳水給喝幹淨,如何?”
幾個丫鬟按著我的頭,我緊抿著嘴不喝。
宋銜月抓住我的頭發,厲聲道。
“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夫君為你設靈堂,請僧道招魂,都隻是可憐你罷了,你還真當他是愛你的?”
“我告訴你,蕭凜夜愛的人,隻會是我!”
我瞪大了眼睛。
想到剛回來時,府裏隱約的木魚聲,蕭凜夜身上的香火氣,還有他戴著的佛珠。
都是為了我?
“夫人,老爺聽說你講林小娘帶過來後,也折返回來了!”
丫鬟急急來報,蕭凜夜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宋銜月驚慌不定,最後一腳踢倒了洗腳水,發出了一聲大叫。
“啊!”
“怎麼了?”
蕭凜夜進來時,看見宋銜月兩眼淚意地捂著腳尖。
我心中思緒翻湧,目光看向了蕭凜夜的手腕。
我回來後,他就將佛珠摘了。
難不成......
“夫君~月兒隻不過是想找林小娘說說話兒。”
“卻沒想到林小娘說......說我是鳩占鵲巢,想把洗腳水往我身上潑。”
“幸好月兒躲得快,可林小娘還沒消氣,死死地踩月兒的腳,夫君快請郎中來看看,我的腳有沒有壞。”
蕭凜夜許久沒說話。
我張了張嘴,試探著解釋。
蕭凜夜,若你信我,那我便借著這最後的時間,再多看你一眼。
不入輪回就不入輪回吧。
“我沒有......”
我話還沒說完,蕭凜夜便打斷了我。
“你不知道,月兒的腳是要用來跳舞的嗎?”
“林昭懿,日後若再讓我看見你欺負月兒,我便斬了你這雙手!”
稍微燃起的希望又被澆滅了。
林昭懿,你在犯什麼傻,被折磨地還不夠嗎?
蕭凜夜掐住我的下巴。
“不過我暫時還不想動你。”
“所以我將你那回老家的奶娘抓了過來,你欺負月兒一次,我就傷她一次。”
蕭凜夜拍拍手,一個體型敦實的老婦人被帶了進來。
“四小姐!”
奶娘看見我的瞬間,驚訝地瞪大雙眼,隨後又哭了起來。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啊!”
奶娘是林家唯一對我好的人。
蕭凜夜複仇時,奶娘已經回了老家,才免遭於難。
後來蕭凜夜大婚,奶娘正好來京城探望我,我是在奶娘的懷裏自盡死去的。
她不願讓蕭凜夜折辱我的屍身,便偷偷將我帶去葬了。
“阿嬤!”
這是我回來後第一次哭。
“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來人,剜下她的一隻眼。”
“不!不行!”
我失聲尖叫。
可下人們拿著剜刀,毫不客氣地刺入奶娘的眼眶。
血液濺到我的臉上。
“蕭凜夜,我會恨你一輩子!”
蕭凜夜笑了。
“別裝了,林昭懿,你愛我愛得要死,最舍不得離開我。”
“不然我給了你這麼多次逃跑的機會,你怎麼不走?”
我撲過去要抱奶娘,可下人們將我拖回院子。
蕭凜夜下令,沒有他的允許,我不許出去。
他想像以前那樣,將我關在府裏,做他一輩子的金絲雀。
可惜,我沒有一輩子了。
......
三日之期已至,黑白無常來接走我的魂魄。
蕭凜夜過來時,肉身倒在地上,衣衫淩亂,胸口的大洞觸目驚心。
而案上,則擺著一封蓋了手印的和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