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到底被人送回來了,第二天,我就和她住進了怡園。
這裏有陸照專門為我準備的煉丹工具,他給我說,我必須得讓蘇婉健健康康地活下去,她出了任何差錯都唯我是問。
故事還是回到了最開頭,我又成了給蘇婉調理身體的人,隻是這一次,卻再不像當初那般自願。
我給老翁回了信,說得決絕,他很生氣,說有我這樣的徒弟是他這一輩子的恥辱,說巫山不會再容下我這樣的人。
我當著陸照的麵把信的內容念完,還得了他的賞賜。
一個玉雕的發簪,是上元節我和他出門賞花燈的時候看中的。
那天他的錢袋被人盜走,還想著用自己的玉佩給我換來,我當場就拒絕了。
那時隻覺得,再好的寶物,也比不上他陪在我身邊珍貴。
梅香見我拿著東西回來,喜笑顏開地安慰我:
“侯爺到底還是在乎夫人的,這個發簪他一月前就買下了,總管帶回來,被我看見的。”
“侯爺並非對夫人沒有感情,隻是蘇小姐對他來說,著實太重要了。這京城哪個高 官貴族沒有三妻六妾,侯爺三年來隻得你一個,足以說明夫人在他心中的地位了。”
她巴巴地說著,還展望起了以後,我沒告訴她,陸照賞賜我的時候,蘇婉也在那裏。
陸照抱著她在桌上畫畫,甩手給我東西的時候,還讓她也過目了一遍。
“以前阿照老愛給我買玉飾,我嫌太老氣了不想要,前些天去街上,竟然還看見鋪子裏一樣的款式,我也同意他把這個送給你,多少也襯夫人的氣質。”
哪裏是記掛在心上,分明就是別人不要的東西。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久違地夢到了我娘。
我的小名叫阿玉,是她和我爹一同給我取的,玉器是世上的珍寶,我對他們來說,也是如此,我憑什麼要受他們這樣的踐踏?
我捏緊了老翁寄來的信紙,空白的另一麵,顯現出了另一行字:
“吾年歲已高,世間之事除小女之外再無掛念,縱然前路艱險,盡管奮力一搏,吾生死不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