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等了多久,手術才終於結束,許聽晚被送進了病房。
沈若枝徘徊了許久,才走了進去。
裴青珩正在動作輕柔地給許聽晚喂水,兩人幾乎都無視了她的存在。
“青珩,我好餓啊,想吃點辣的東西。”
裴青珩蹙起了眉:“你的傷還沒有好全,現在還不能吃辣的。”
許聽晚嬌嗔一聲抓住了他的袖子:“可我想吃嘛,好不好?就讓沈小姐幫我試辣,不算特別辣的我就吃。”
裴青珩朝著沈若枝冷冷看去:“你按聽晚說的做,這是你欠她的。”
沈若枝臉色一白,裴青珩明明知道她吃不了辣,平時就連吃一丁點都會胃疼。
更何況她現在還有胃癌。
外賣到的時候,沈若枝一看那滿碗滿碗的辣椒,就知道這是許聽晚故意對她的折磨。
她有些無措地朝著裴青珩,但是很明顯,他沒有任何想要為她出頭的意願。
沈若枝咽了咽口水,忍下胃部劇烈的疼痛,才將其中的一碗吃進去了一點。
隻是一點,直衝天靈蓋的辣味差點就讓她幹嘔了出來。
“這個不行......太辣了。”
許聽晚笑意盈盈地指了指旁邊堆著的其他辣的食物:“還有呢,麻煩姐姐繼續幫我試試了。”
於是一碗又一碗,胃部疼到翻湧,沈若枝的額頭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沈若枝因為胃癌疼到臉色發白,她艱難地開口:“裴青珩,我不能再吃了,我的胃現在已經......”
話到嘴邊,沈若枝才猛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連忙停住了嘴。
裴青珩見她沒繼續說話,扯了扯嘴角道:“你以為現在在我麵前做戲,我還會相信你可憐你嗎?”
她痛苦地看了裴青珩一眼,默不作聲地繼續吃了下去。
在挑選出最不辣的那一個之後,她強撐著衝出了醫院,打車回了出租屋。
打開門的一瞬間,她再也支撐不住,重重地咳出一口血後,摔在地上昏死了過去。
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她想,裴青珩,我真的好疼啊,快要疼死了。
......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還趴在出租屋的地上,沈若枝渾身疼得厲害,一夜的寒氣就像是刻進了骨子裏,冷得讓人發顫。
然而,沈若枝卻突然渾身一僵。
她驟然想起來今天是一個重要的日子......是裴青珩母親的忌日。
雖說裴母並非她而死,可在和裴青珩戀愛的那段時間裏,她幾乎是把她當做自己親生的女兒那樣對待的。
沈若枝不敢耽擱,連忙趕去了墓園。
看著墓碑上裴母慈祥的笑容,她的眼眶莫名有些發酸:“......裴阿姨,我要是當初早點想起來,會不會,您就不會出事了呢?”
她苦澀地笑了一下:“您肯定很孤單吧,您再等等我......應該過不了多久,我就能下去陪你了。”
“沈若枝?你怎麼在這?!”
沈若枝身子一顫,轉頭看去,是裴青珩和他的妹妹裴青妍來這裏祭奠裴母了。
看到她,裴青妍的臉色大變,幾乎想也不想地就衝上來朝著她的臉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這一巴掌扇地用力,沈若枝整個人都天旋地轉,差點摔在地上。
裴青妍的眼淚糊了一臉,聲嘶力竭道:“你憑什麼過來,你怎麼還有臉過來?!”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用力地推了沈若枝一把,顫抖著嘶吼道:“你滾!你給我滾!我不準你在這裏臟了我媽媽的墳墓!”
沈若枝的臉色蒼白的可怕,她虛弱地抬起頭:“我隻是想把阿姨最喜歡的這束花送給她......”
裴青妍咬緊了牙關,奪過花束就朝著她的臉上砸了過去:“誰稀罕你的花!你這個殺人犯,離我媽媽遠一點!”
似乎是不解恨,裴青妍撿起地上的石子,用力地朝著沈若枝的臉上砸過去。
裴青珩終於看不下去了,拽住沈若枝的手腕就快步往外走,一張臉上全是陰霾:“沈若枝,誰讓你來這裏了?”
沈若枝的臉色實在是不好看,恍惚地回答:“我,我隻是想來看看阿姨......”
裴青珩冷冷一笑,一步步逼近她:“沈若枝,你現在又裝什麼無辜?!殺死她的人就是你,你根本不配再見她!”
沈若枝仿佛被人當頭一棒,打得整個人都緩不過神來。
裴青珩又走回了墓園。
裴青妍哭得眼睛都腫了,激動地吼出聲道:“哥,你不會還對她有什麼感情吧?你難道忘了媽是怎麼死的了嗎?!”
裴青珩攥緊的拳頭青筋暴起,怒喝道:“我沒忘!這麼多年,無數個日日夜夜,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他低著頭,聲音沙啞的可怕:“我和沈若枝之間沒可能的,我會娶聽晚,然後和她......斷掉所有的聯係。”
裴青妍死死地盯著他:“你最好按照你說的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