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製定一個有兔子圖案的骨灰盒嗎?最好顏色能夠是粉色的。”
工作人員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您確定嗎?如果這不是死者的意願的話最好不要這樣,畢竟死亡還是一件很莊嚴的事情......”
“是的,是給我自己定做的。”
工作人員頓時啞了火,目光複雜地給她備注上了:“七天後來拿吧。”
沈若枝這才鬆了一口氣。
在牢裏的時候她就知道,她的胃癌已經到了晚期,幾乎回天乏術了。
而她的母親依舊臥病在家,用高昂的醫療費維持著生命。
在死之前,她隻想盡可能的多攢點錢給母親當做醫療費用。
於是當天晚上,她就進入了TY會所工作。
忙碌了沒多久,一個大咧咧的聲音便響起來:“哇塞裴哥,這是你給聽晚姐準備的禮物嗎?聽說這條項鏈還是裴哥親手設計的,這也太用心了吧!”
“嗯,聽晚,喜歡嗎?”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沈若枝整個人都僵直在了原地。
她不由自主偷偷看過去,裴青珩比起三年前,看起來瘦了不少。
坐在他旁邊的人沈若枝也並不陌生,那是從小就追在裴青寂身後,喜歡了他很久的青梅,叫許聽晚。
一瞬間,沈若枝的思緒回到了三年前。
她和裴青珩是青梅竹馬,一直在同一個學校上學。
她是貧困生,他是天之驕子,巧合之下做了同桌,才對彼此開始心生情愫。
他們戀愛了整整五年,馬上就要走進婚姻的殿堂了。
可就在婚禮前夕,她親手把裴青珩的母親殺害了。
她忘不了當時裴青珩看她的眼神,痛苦卻又不可置信。
他緊緊地揪住了她的領子,猩紅著眼睛嘶吼道:“你為什麼突然要殺我母親?有人逼你?還是說你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
沈若枝笑出了眼淚:“還能因為什麼?誰讓他竟然想把我攀上徐總的事情告訴你,我當然不能讓她活了啊。”
在那之後開庭,是裴青珩親手將她送進了監獄裏。
在裏麵的無數個日夜,她都幾乎忍不住想要和裴青珩坦白事情的原因。
可她知道,她什麼也不能說。
隻因為在某個午夜夢醒,她恢複了一段已經忘掉的記憶,才想起來原來她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裴青珩是一本小說的男主,而她意外穿進了這本小說的女主身上。
在原書中,裴家得罪了犯罪集團,他們為了報複裴家,殘忍地殺害了裴青珩的母親。
之後的裴青珩因母親的死悲痛欲絕,想方設法潛伏進去,想要為母親報仇。
可最後的結局卻是他被對方發現後,徹底失去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想起一切後,沈若枝慌亂地想要去找到裴母,想要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
可她趕到裴家時,裴母已經被殘忍地殺害了,她渾身是血地癱倒在地上,再沒有了呼吸。
若是裴青珩知道了她母親真正的死因,必然會像書中描寫的那樣,走向那個死亡的結局。
為了裴青珩能夠活下去,她隻能將這一切攬在自己身上。
隻有他以為是她殺了他的母親,隻有他恨的人是她,才能阻止這場悲劇。
幸好,裴青珩相信了,而她也到了胃癌晚期,不久後就會帶著這個秘密入土。
沈若枝轉身就想偷偷離開,視線卻一下子和那雙深邃的眼眸相對上了。
一瞬間,她感覺自己渾身都僵直了。
彌漫的煙霧散開後,裴青珩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緊緊地盯著她:“這是......出獄了?”
他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沈若枝嚇得手一抖,端著的酒水就一下子全部灑在了裴青珩的衣服上。
周圍的目光朝著她聚集而來,靜默片刻後哄笑道:“這不是攀上高枝的沈若枝嗎?怎麼淪落來當會所的服務員了?”
這時有人用力地踹了她一腳:“知道這件衣服多少錢嗎?弄臟了你賠得起嗎!”
沈若枝連忙弓著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看我幫您把衣服洗了可以嗎......”
裴青珩冷冷地地盯著她半晌,突然嗤笑道:“你覺得,我會再穿弄臟過的衣服嗎?”
沈若枝一張臉瞬間變得煞白,低頭道:“可是我沒錢賠給您。”
“沒錢?那好,隻要你當著大家的麵跳脫衣舞,你就不用出這個錢了。”
沈若枝整個人呆滯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可她知道,繼續和他們強下去,她很可能連這份工作都沒有了,可她現在需要錢,需要留給母親治病的錢。
在監獄的這三年,早就把她的骨氣傲氣磨滅的一點都不剩。
於是她抬起手,一件一件地脫著自己的衣服。
她每脫一件衣服,裴青珩的臉色就會冷上幾分。
在脫到隻剩下內衣的時候,裴青珩的眼下已經是猩紅一片。
沈若枝艱難地抬起手,想要繼續脫時,裴青珩卻猛然站起身,脫下西裝外套丟在她的身上。
裴青珩用力地攥住了她手腕,將她從會所裏拉了出去,冷笑著諷刺道:“沈若枝,你現在為了錢連尊嚴都不要了?!”
“你攀附上的人呢?你現在在這裏幹這種工作,他都不帶你走?!”
他死死地盯著她的臉,卻突然抬手凶猛的捏住了她的下巴,張嘴咬了上去。
沈若枝一顆心疼得仿佛在滴血,然而在下一秒,她用力地將裴青珩一把推開:“裴青珩,你不會還在乎我吧?你難道忘了當初你媽是怎麼死的了?”
裴青珩的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他咬牙切齒道:“誰在乎你,少自作多情了!”
他的臉上再次恢複了那副高高在上的神情:“在這裏打工,也說明你缺錢不是嗎?我給你這個機會,為我和聽晚守夜一次,給你五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