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麵對上百個待吹的氣球,認命之時,時序走了進來。
“禮禮,這是我好不容易為你爭取來的表現機會,你大我三歲,我父母本就在意這些,如今鬆口願意見你,你可得好好表現。”
他像往常那樣揉了揉我的頭,我將打氣筒遞給他:
“隻有一個打氣筒,給你用吧,我用嘴吹。”
時序身子一僵,他為難地笑笑:
“禮禮,我明天早上還得開婚車,可不能疲勞駕駛。這也沒多少,早點弄完你早點休息。”
說罷他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
手機傳來通知聲,我點開看,是媽媽的消息。
“禮禮,叔叔阿姨怎麼樣呀,對你熱情嗎?第一次上門嘴巴甜一點,注意不要聊太晚,別影響叔叔阿姨休息。”
從下車開始忍到現在的委屈化作眼淚滴落在屏幕上,我匆匆抹了一把臉回複道:
“他們都挺好的,別擔心,我們現在準備休息了。”
看了一眼時間,我一秒也不敢耽擱,快速打起氣球來。
和時序搭檔做婚樣模特,拍攝婚禮影像樣片的這三年,我們在北海道的大雪裏、馬爾代夫的海灘上、麗江的古鎮邊,都被當做真正的新婚夫婦,收獲了不少路人的祝福。
我深知現實的愛情絕不似影片當中美好,但在今天,脫離工作,走進時序的家庭,我忽得感到恐慌。
避免自己多想,我加快手上的動作,一直忙到淩晨三點才堪堪完成。
和衣而眠,睡了不到一個小時,時歡拍我的臉將我喊醒。
“怎麼還在睡,再不給我化妝就要來不及了。”
我以為自己還在做夢,指了指自己:“誰?我嗎?”
“你不是幹了三年婚慶嗎?這都不會,時序帶你來幹嘛?”她不耐煩地在梳妝台前坐下。
我並沒有做過化妝師,想到時序昨晚對我說的話,我還是使出畢生所學給她化了起來。
兩個小時過去,天已蒙蒙亮,給時歡化完,我正準備休息一會,孫思允怯怯地問:
“我不會化妝,可以幫我也化一下嗎?”
“這有什麼好問的,這不是她應該的嗎?”時歡拉著孫思允坐下。
昨天舟車勞頓,又通宵布置婚房,隻睡了一小時的我頭開始隱隱作痛。
強撐著給孫思允化完妝,我準備給自己也簡單收拾一下。
時歡把我手裏的化妝品奪了回去。
“行了,我結婚你擱這塗脂抹粉的幹什麼,趕緊去換伴娘服。”
“我訂的這件有點大,可以和你的換嗎?”孫思允輕聲詢問我。
她比我要矮一個頭,看著她手裏L碼的禮服,我不假思索地把S碼的遞給她。
不知是不是禮服版型的問題,穿上後,我大半個胸部都露在外麵。
我難堪地捂住胸口走出衛生間,誰知一眾賓客都到了時家,坐在客廳齊刷刷地看向我。
“你幹脆把整對胸都捧出去給人家看好了。”時母尖酸地諷刺道。
我急得耳根發燙,讓時序找根別針給我把胸口多餘的布料別起來。
時歡尖叫:“不許別!給衣服留下針孔我還怎麼退押金!”
說罷她瞥了我一眼,嘲諷道:“設計師怎麼猜得到有人能胖到穿L碼還這麼平啊,專門設計的空間都放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