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聽完,就急急想往回走,卻被他的宋和音拉住。
她輕笑一聲,語氣裏帶著幾分不屑,“真沒想到,你這夫人的演技比春和班的戲子還要厲害,演得一出好戲啊。”
我眉頭緊皺,正欲斥責她的放肆,她卻搶先開口:“你丈母娘快要不行了,她不在床前盡孝,反而有閑心跑到明月閣來找你。容景,你又不是大夫,找你有什麼用?”
“要我說啊,這些後宅女子,就隻會使這樣的卑劣手段。”見容景神情有些鬆動,宋和音繼續說道,“裝可憐、扮柔弱,無非是想把男人拴在身邊罷了。”
她說著,拿起酒杯遞到容景嘴邊,眼神挑釁地看向我:
“容夫人,我們在這裏討論的可是家國大事。你們這些小女人還是乖乖回內宅,老實替自己夫君洗手作羹湯吧。”
聽了宋和音的話,容景的腳步微微一頓,眉頭緊鎖,似乎在仔細思索。
我見他遲疑,心中一緊,急忙上前緊緊拉住他的袖子,聲音顫抖:
“夫君,我沒有騙你,母親真的病重了。府醫說…就這一時半會的功夫了。她一直念著你的名字,求你跟我回去吧。”
“真是漏洞百出。”宋和音冷笑一聲,語氣裏滿是譏諷,“剛剛還說不行了,現在又能念叨著阿景的名字了?姐姐,你撒謊也不能編個好點的理由嗎?”
她的聲音尖銳刺耳,像一根針紮在我心上。
我無暇顧及她的冷嘲熱諷,隻是緊緊盯著容景,眼中滿是哀求。
“夫君,求你…”我聲音哽咽,幾乎說不出話來。
見容景依舊猶豫,我心一橫,索性跪在了他麵前。
“求你,回去見母親最後一麵吧。”我低下頭,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當年,母親為了救落水的容景,舍棄了弟弟,又因產後浸在冰冷的湖水裏太久,沒了生育的能力。
自此,母親便將所有的母愛都傾注在了容景身上。
如今,母親生命垂危,我無論如何也要為她完成這個心願。
“阿姐...”容景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慌亂,伸手想要扶我起來。
我卻固執地跪著,抬頭看向他。
“夫君,母親待你如親子,最後的心願就是想見你一麵。求你,別讓她帶著遺憾離去。”
宋和音在一旁嗤笑一聲,語氣裏帶著不屑:
“容景,你可別被她騙了。我看她就是見你幾日不歸家,便想了借口來拿捏你罷了,像這種這種苦肉計你不會看不懂吧。”
宋和音眼珠一轉,看向我的目光露出幾分惡意。
“不如這樣,你將麵前這壇子酒喝下去,我便考慮替你勸容景回家,如何?”
宋和音冷冷的從旁邊推過一大壇子酒,我看向容景,他眼中閃過驚訝,但並未阻止。
我閉上眼,強壓下心中的憤怒和悲哀,隻是緊緊地攥緊拳頭,任由指甲將我的掌心劃破。
“好,我喝。”
我吃力舉起酒壇,向自己口中倒去,酒水打濕我的衣襟,狼狽不堪。
‘一切都是為了母親,隻要容景願意回去見母親一麵,讓我如何我都願意。’我想著。
混沌中,我看見容景有些不忍,想上前卻被宋和音拉住。
“可以了吧。”一壇灌下,我對著宋和音說。
宋和音卻嘲諷著說我這種喝法,喝一半撒一半,根本不算,又重新拿了一壇。
我眼前一片模糊,理智已被酒精侵蝕得所剩無幾,想要拒絕,
又被容景的兄弟起哄著,迷迷糊糊又被灌了好幾壇酒下去。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酒精的後勁便勢如破竹般衝上我頭頂,讓我漸漸失去意識。
最後隻依稀記得倒下之前,仿佛看見了容景慌張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