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郎小叔忽染惡疾去世,全家悲痛不已。
季庭樾為了盡快兼挑兩房,促成跟弟妹林雲兒的好事,假裝遇刺失憶。
他對著季家族老們親口汙蔑我天生石女,命中無子。
“雲兒才是我的妻子,整個建安侯府的當嫁主母,她一個爬床的丫頭,還真把自己當成我的妻不成?。”
他冷漠疏離地打碎我精心給他調製的養身秘藥。
酒醉迷離之際拉著林雲兒鑽進我的正院床上。
美其名曰,要盡快在小叔頭七天出殯之前,給二房留下個遺腹子。
飄零的休書落在我腳邊,我不哭不鬧,仔細收好。
季庭樾卻不知道,我乃巫鹹聖女。
那張陪嫁的穿花百蝶床正滋養著忠貞不二的鴛鴦蠱。
而被他打碎的養身湯,則是幫他祛除雜塵,防止蠱蟲反噬的救命良藥。
我望著他另覓新歡的急切,挑挑眉,或許我也該體驗一下另嫁他人的快樂。
林雲兒千嬌百媚浪叫著要在我的正院行事。
小叔季庭序屍骨未寒,靈堂前的紙幡還未紮好束起。
季庭樾就已經抱著她衝進我的正院,如狼似虎。
我撿起飄零在地的休書,仔細收好,迎麵卻被婆母打了一巴掌:
“我們家累世的簪纓世家,血脈延續是頭頂大事。
五年前,庭樾不懂事,非要鬧著迎娶你這麼個身份不明的蠻族之女。
一沒有萬貫家財幫他打點仕途,二不是名門之後有得力嶽家在官場提攜照顧他。”
“現在想睡個女人還得看你臉色?”
婆婆的白眼一翻,絲毫看不出剛死了小兒子的苦惱悲痛。
語帶譏諷,裝也不裝。
直接將我比作不會下蛋的母雞,不能生崽的母豬,當眾嘲諷。
她雙手一攤,扯過我的頭發:
“還不趕緊去廚房盯著下人燒熱水?”
“庭樾床上需求大,隻怕苦了雲兒好好侍奉他!”
“隻有趕在庭序頭七出殯前查出雲兒的身孕,才不會讓雲兒被外人指指點點!”
季家親族的嘲諷中,我被下人匆匆拉到廚房燒火。
跟季庭樾來到上京城第五年,我徹底厭煩這個到處都充滿嫡庶規矩的地方。
穿花白蝶床上麵明紅的牡丹花床帳搖搖晃晃。
林雲兒痛並歡樂的低吟聲如訴如泣。
沉寂已久的鴛鴦蠱凶狠反噬我的心口。
鑽心蝕骨的疼痛如車輪般將我碾壓在深淵。
我恍若夢中初醒,苦澀一笑:
五年恩愛,鴛鴦蠱卻遲遲不肯給我個孩子,也許是天意。
既然韶華易逝,良人變心,那我也不必執著,另尋佳偶便是。
我是巫鹹一族的聖女,天生絕脈。
一生隻能靠鴛鴦蠱孕育一個女兒繼承我的一切。
離開巫鹹一族時,族中長老特意給我解開體內鴛鴦蠱的封印。
她在山川草木間祭拜先祖,望著我的龜殼占卜的卦象滿是擔憂。
初來乍到的我不熟悉中原江湖人士的各種奇門招數,傷到眼睛。
以至於在最初那半年,我幾乎就是一個小瞎子。
遇到季庭樾時,我被人牙子賣到上京城最大春風樓。
老鴇拉我到花樓台上叫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