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徐墨森結婚以來,從未在他口中聽到過李雨晴的名字。
如今卻從鋪天蓋地的報道裏得知,這些年他不僅負擔了李雨晴全家的生活費,送她去海外名校留學,婚後還常以出差為借口出國找她,替她解決生活瑣事。
他管這些行為叫贖罪。
無論我怎樣複述當年真相,徐墨森都不信我,堅稱我是打擊太大出現幻覺。
出院後,他帶我到一家私人心理診療室。
那一刻我忽然意識到,徐墨森不僅是我的丈夫,還是我唯一的監護人。
如果他以精神病為由把我關進醫院,我就真的永遠不見天日了。
我悄悄寫了一封求救信,希望醫生能證明我沒有臆想,並請求他報警幫我找回孩子。
就算那孩子和我沒有血緣關係,那也是我努力了無數次,八月懷胎生下來的寶寶。
我不能讓人這樣輕易地奪走她!
醫生名叫韓承,海報上介紹他是歸國心理學專家。
我忐忑地走進診療室,看著徐墨森關上房門,才慢慢將手伸進口袋,抓住了那封信的邊緣。
突然,我看到櫃子裏擺著一張結婚照。
新郎正是坐在辦公桌後的醫生韓承,而新娘則是李雨晴。
我毛骨悚然地看向醫生:「你是李雨晴的丈夫?!」
韓承的臉上浮現出溫和的微笑。
「沒錯,不過你放心,雖然現在全世界都在指責你對我妻子所犯的過錯,但我是醫生,永遠會站在我的病患這邊。」
他端來一杯熱騰騰的咖啡,我卻一口都不敢碰。
口袋裏信已被冷汗浸濕,我艱難地將它揉碎,手指緊張得近乎痙攣。
韓承見我不配合,也不在意,拿起平板就開始提問。
「所以你當年究竟有沒有看清強奸犯的臉?」
「沒有。」
「那你怎麼能確保徐墨森是無辜的?」
因為我找到他的時候,他還在走廊裏呼呼大睡。
我親眼看見穿著黑色罩衫的強奸犯從李雨晴的房裏跳窗而逃。
可此時我不敢透露一句真話,隻能說:「我相信他。」
韓承歎了口氣,滿眼都是憐憫:「你真的很可憐。」
「什麼?」
「其實你的丈夫徐墨森也曾經是我的病人,直到我妻子原諒他,和他成為朋友......你這麼愛他,但他不僅不愛你,還連一點點感恩之情都沒有。」
我感到頭皮發麻:「我不懂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轉過平板,對我播放起他給徐墨森做催眠治療的畫麵。
視頻裏,韓承問:「既然你當時失去意識,什麼都不記得了,為什麼你堅持自己是傷害了李雨晴的那個人?」
徐墨森在睡夢裏痛苦地回答:「因為我喜歡她,我在夢裏都想著她。」
我的呼吸不由得停滯。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李雨晴高三複讀才轉來我們學校,難道徐墨森從初見起就已經愛上她了?
「那你為什麼要娶唐詩涵,是出於感恩還是同情?」
徐墨森的臉上慢慢浮現出掙紮與恨意。
「我寧願她當時說出實情,送我去坐牢,也好過現在日日夜夜活在愧疚裏,痛不欲生。」
「是她把我打入了深淵,我娶她既是為了懲罰她,也是為了懲罰我自己。」
假的!
我的胃部傳來一陣刀割般的劇痛。
那痛楚如同記憶中的火焰,再次燃燒遍我的全身。
我倒在地上,因劇烈的打擊癲癇發作,全身抽搐。
徐墨森闖進來碰觸我的時候,我忍不住哇的一下吐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