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深的家人並不喜歡我,我一直知道這個事實。
畢竟許寒月和他青梅竹馬,在外人眼裏,他們天造地設。
而作為顧雲深妻子的我,卻被安上了反派人設,成了拆散他們這對有情人的“小三”。
顧母來的時候,手上提著兩個保溫桶。
一個很小,裝不了多少東西,甚至因為使用時間過長失去了保溫效果。
一看到我,這位平日裏不待見我的婆婆還是勾起了一個笑,看起來很假:
“溪溪啊,身體怎麼樣了,怎麼這麼不小心?媽給你煲了雞湯,趁熱喝,補補身子,以後再給我們顧家添個大胖小子。”
她滿臉關切的與我寒暄,可是始終不願意靠近我半步,眼裏滿是嫌棄。
因為沒有力氣動彈,我隻是靠坐在床上,看著她掀開蓋子放在我身邊。
已經冷掉的雞湯,上麵飄著一層油,看著就反胃惡心。
直到顧母隨意拿起一個勺子攪了攪,我才看清了雞湯的全貌。
裏麵全是湯水,連一塊肉都沒有,隻有幾片生薑。
“謝謝。”
身上傷口太疼,我沒有力氣多說,隻是沒有去接。
然而在顧母走後不久,我卻看見了許寒月新發的動態。
是另一個保溫桶,裏麵滿滿的雞肉,看起來美味又豐富。
文案配的什麼我已經看不清了,這些天我什麼都吃不下去,眼前一片片的黑。
我突然又想起了那天晚上,顧雲深的眼中浮動著我看不懂的情緒,他邊說著保護我,邊退在了我身後。
也許他在那一刻也曾糾結過,也許那天抱著滿身鮮血的我時哭的有幾分真心,可我已經不在意了。
病房外,他那句輕飄飄的補償就已經徹底粉碎了我對他的一腔熱血,我不明白,為什麼顧雲深會這麼狠心。
大概是因為聽見了病房內的動靜,最後顧雲深壓低了嗓音,卻沒有絲毫的痛苦與後悔:
“這個孩子隻是個胚胎,而許寒月是活生生的人,我不能見死不救,再說,這是我最後一次幫她了,溪溪會理解我的。”
顧雲深在我麵前總是膽小,他縮在我後麵,唯一固執的,便是許寒月的事情。
我隻記得他害怕別人刀劍相向,可我忘了,我第一次認識他時,他為了救許寒月被人捅了十刀上了新聞。
視頻裏的顧雲深意氣風發,他說他不怕死,怎麼又會在生命威脅之際,將我推出去擋刀。
淚水一滴滴落在屏幕上,我抬手,正要抹去,意外看見了顧雲深的消息。
“老婆,剛才公司裏有點事,我正好路過你最喜歡的那家老字號,給你買點雞湯好不好?”
“我媽也是的,隻給許寒月燉了湯,你放心,我和她說過了,許寒月的恩情我已經報了,我們再也沒有任何關聯。”
“你還有我,老婆,那個歹徒我很快就能找出來,我要親手把他送進去。”
顧雲深的消息框彈個不停,急著拉踩撇清與許寒月的關係,那是他慣用的手段。
以往的我,總是為了避免他和婆婆起爭執而輕拿輕放,主動岔開話題。
可如今,我扯了扯嘴角,一字一字的輸入:
“雲深,我們的孩子在哪,我想看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