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親啟。”
信紙被揉皺了,還有一道拚湊不齊的裂縫。
“你是否還記得,尋我而來卻被拒之門外的那個雨夜?”
“約莫著你在怪我,可當時。我萬分痛苦,不舍與你窺上半分。”
“你錦繡前程,不該被我影響。”
心臟被驟然握緊的疼痛,讓我呼吸困難。
顫抖地摔在地上,連眼前的事物都模糊了。
我太疼了,指甲掐著掌心,血絲混合著冷汗滴在信紙上。
“卿卿......吾妻,月兒,救救我,救救我......。”
“我還沒活夠,我不想死,我想,我想和你長相廝守啊。”
我哭叫著,連最原始的痛苦都壓抑不住了。
瀕臨死亡的疼痛和絕望,像窗外的暴雨一樣將我吞沒。
疼痛逼出嘶啞絕望的聲,丫鬟聽到後,驚愕地矗立了半晌。
才拔腿自喬府奔去安家,在安月兒冒雨趕來時,看到的就是我伏在地上苟延殘喘的模樣。
被疼痛逼得我混沌的意識,暫時清明了些。
我看見安月兒時,第一反應卻是將自己蜷縮起來,不肯看她一眼。
“安小姐還有夜闖民宅的習性?”
我竭力穩住顫抖的聲音,連眼神都不肯看她。
安月兒登時發了火,將櫃上的花瓶掃在地上。
“你把我當什麼?我聽到你不舒服,丟下賬本冒著雨趕來,現在來嘲諷我?”
“喬逢!抬頭!”
我看她一眼都不肯,將冷汗涔涔的臉埋在閉眼,指使丫鬟把她請出去。
“您走吧,我不見客。”
安月兒抹不下麵子,惡狠狠地轉身離開。
卻在走了幾步之後,又輕輕敲響窗子。
“阿逢,你讓我看看你。”
“我不吵你,你讓我看一眼,就一眼。”
“......我很惦念你。”
我緊緊咬著牙,指尖觸到窗子,又閉上眼,不肯應聲。
輕之又輕的叩窗聲響了半夜,直到夜雨停歇,黎明將至。
安月兒叩不開門,也見不到我。
她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在聽到門開合的聲音時,我才撐起身子,遠遠地望著。
卿卿,天亮了。
你該有新的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