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東宮裏齊鑼打鼓、熱鬧非凡,所有人都在慶賀太子終於娶到他的意中人。
而清冷的後院內,我一身麻衣,帶著同樣披麻戴孝的宸兒出門。
我要上山,為我父兄立一個衣冠塚。
蜿蜒的山路難行,行至半路,宸兒就失了耐性,一把甩開我的手:
“我要找我爹,我要找婉娘!”
太子經常帶宸兒出宮去見謝婉。
宸兒年幼不識事,見她對他好,就心甘情願地叫她婉娘。
我忍住酸澀,蹲下解釋:
“你外祖父和你舅舅都在陌北再也回不來,我們要為他們......”
話還沒說完,宸兒就一把將我推倒。
他撒潑道:“我不要什麼外祖父和舅舅!我要我爹和婉娘!”
說完就開始止不住地哭。
我沒了法子,隻好讓隨性的下人先送他回去,獨自上山。
我在山頂安置了父兄,上了香。
準備下山時,好端端的天氣突然落了雨。
等雨停了,天色已晚。
下了雨的山路濕滑,我滑了一跤,沿著陡坡的山路往下滾,直至撞在一顆大樹上,暈死過去。
再醒來,已經天亮。
在濕冷的山上凍了一整夜,受了寒又扭傷了腳。
我滿身狼狽地回到東宮。
貼身丫鬟青槐見到我,焦急地朝我奔來。
“太子妃,您終於回來了!”
太子卻是滿眼的嫌棄:“人這不是好端端地回來了嗎。”
青槐抹著眼淚:
“太子妃,是奴婢無用,沒有說動太子上山找您。謝天謝地您沒事。”
青槐是我從將軍府帶過來的陪嫁,整個東宮,隻有她會心疼我。
太子上下打量我後,神情鄙夷:
“沈茹,收起你那些小把戲。就算你今天再不回來,我也不會拋下婉兒去尋你!”
我輕蔑地笑了。
原來他以為我一夜未歸,是想讓他在新婚之夜拋下新娘,去找一個他並不在乎的我。
我何時會蠢到有那種奢望。
況且我從來不屑於去耍這些拈酸吃醋的手段。
我隻當聽見個笑話,徑直從他身邊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