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滇南邊陲。
“舒苒同誌,國際刑警組織這個培訓名額,省廳討論過三輪。”
局長用茶缸壓住我的申請表,“但江廠長剛被評為省勞模,你們這新婚燕爾的......”
一去就是八年,江廠長能同意你去嗎?
我指腹擦過警服第二顆紐扣,這是隊友的遺物。
“M國的販毒集團都用上衛星電話了,我們還靠人肉盯梢。
廳長,您去年在猛卡烈士陵園說過什麼?
國未報,何談家?”
王局長茶缸突然重重一放,“好誌氣!”
鋼印落下時,他歎息了一聲:
“三天後啟程,你跟江廠長,好好告別吧!”
......
捏著那張薄薄的紙,我長舒了一口氣。
我終於可以擺脫我那個爛好人丈夫,江燁了。
“這玩意兒能換十袋白麵呢!”尖利的女童聲刺破走廊的寂靜,我猛地回過神,看到蘇陽正站在我的辦公室門口。
我快步走過去,發現保險櫃竟然被打開了,裏麵的一些證物被翻得亂七八糟。
隻見蘇陽從裏麵拿出一個金燦燦的手鐲,正準備往自己的書包裏塞。
那手鐲內側刻著的“1983.春”,在陽光下閃著刺眼的光。
“你在幹什麼!”我厲聲喝道。
蘇陽被嚇了一跳,手一抖,手鐲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舒......舒警官......”她顯然被嚇壞了,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我走過去,撿起手鐲,仔細檢查了一下,還好,沒有損壞。
“誰讓你進來的?
誰讓你動這裏的東西的?”我壓抑著怒火,盡量平靜地問道。
“我......我......”蘇陽低著頭,不敢看我。
“舒警官,這是怎麼了?”我一回頭,看到蘇曼正站在門口,
她今天穿了一件花襯衫,還噴了香水,那香味兒濃得有些嗆人。
“你女兒進了我的辦公室,還亂動這裏的東西。”我指著地上的手鐲,“這是證物,是隨便能動的嗎?”
“哎喲,舒警官,你跟一個孩子較什麼勁兒啊?”蘇曼走了進來,一把將蘇陽拉到身後,
“小孩子不懂事,你就別跟她一般見識了。”
“不懂事?
她都八歲了,什麼不懂?”我看著蘇曼,隻覺得一陣陣地厭煩,
“這裏是緝毒大隊,不是你們家,以後沒事別帶著孩子到這裏來!”
“舒警官,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蘇曼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我們家老李以前也是為廠裏做過貢獻的,現在他不在了,我們孤兒寡母的,江廠長照顧我們一下也是應該的嘛。”
“這是照顧嗎?”我指著地上的手鐲,“這是證物!
是能隨便動的嗎?
要是丟了或者損壞了,誰負責?”
“不就是一個手鐲嘛,有什麼大不了的。”蘇曼撇了撇嘴,“再說,這玩意兒又不是什麼稀罕物,我們家也有。”
“你......”我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時,江燁走了進來,他看到我們,愣了一下,然後問道: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