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佩瑜靜靜的坐在房間裏,聽著屋外葉文琛大動幹戈的在為容謠治病。
容謠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很清楚。
很好的把自己的過敏控製在了看起來很嚴重但不致命的情況下。
讓葉文琛很是心疼擔憂了一晚。
不過這些和她都已經沒有關係了,畢竟在葉文琛心裏她已經是一個被釘死的罪人。
許佩瑜拿出行李箱收拾起來。
其實也沒有多少東西,一些帶不走的衣物和葉文琛早些年給她買的禮物,她早就趁著家裏沒人時候捐給了山區。
其餘隻剩下一些和葉文琛的合照。
許佩瑜靜靜的翻看著。
照片的背景衣物在不斷變化,可不變的是兩個人的身影。
從8歲到23歲,曾經她的每一年,葉文琛都參與其中。
但是也到此為止了。
許佩瑜將照片一一抽出來,丟進了廁所。
按下抽水鍵,隨著衝水的聲音,看見照片消失在眼前,隻覺得心裏頓時鬆了一塊。
仿佛什麼頑固的沉屙也隨之消失。
走出衛生間聽見電話響起,是馮教授。
許佩瑜趕忙快步過去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蒼老而又慈祥的聲音響起。
“佩瑜,行李收拾的怎麼樣了?我們下周就要出發了。”
“已經收拾好了教授。”
“好好,哈哈,知道你要來,組裏人都很期待,你能來我是最高興的了。”
聽著馮教授慈祥的語氣,許佩瑜突然眼眶一熱。
心裏忽然湧起了一陣委屈。
飛快的擦掉了溢出的眼淚,忍住哽咽說道。
“謝謝馮教授,我已經買好機票了,很期待和您還有師兄師姐們見麵。”
話音剛落,便看見葉文琛神色不明的推門而入。
許佩瑜向馮教授打了個招呼便掛了電話。
眼見許佩瑜收了手機,葉文琛立馬問道。
“你買好了機票?你要去哪?”
許佩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默默的將行李箱關好,放到了一邊。
葉文琛這才發現許佩瑜房裏已經空了一大半。
曾經擺滿了兩個合照的相框都已經消失不見。
對上許佩瑜毫無情緒的眼瞳。
他心裏頓時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古怪情緒。
便聽許佩瑜輕描淡寫的說道。
“和同學約好了去畢業旅行,正好出去散散心。”
“去哪?”
葉文琛下意識的追問道,但隨即又覺得自己問得太多了,皺了皺眉。
許佩瑜看著他的神情,將視線撇向一邊,避而不答。
“就在京市附近逛一逛。”
葉文琛便沉默了片刻。
屋內沒有開燈,隻亮著一盞暖光的床頭燈。
許佩瑜逆著光,讓葉文琛看不清她的表情。
隻有昏黃的燈光照出了許佩瑜消瘦的身影。
讓原本想因容謠的病來向許佩瑜問責的葉文琛有些啞然。
那些嚴厲斥責的話突然有些說不出口。
最後隻是沉沉的歎了口氣,看向靜立在原地的許佩瑜,語重心長的說道。
“佩瑜,你也長大了,該分清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所幸謠謠這次問題不是很嚴重,明天你找個時間去和她道個歉,以後還要一起生活的,不能在這麼胡鬧了知道嗎?”
許佩瑜隻點點頭,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
“我知道了師傅,都是我的錯,明天我會和師娘道歉的。”
許佩瑜不再辯解,認下了這份罪責。
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好去爭論的了。
葉文琛認定了是她做的,那她無論說什麼,在他心裏都隻不過是狡辯罷了。
許佩瑜又何須白費這些口舌。
葉文琛有一瞬的啞然。
明明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許佩瑜也乖巧的承認了,道歉了。
可他心裏卻覺得有些古怪,他以為許佩瑜還會再解釋什麼。
但許佩瑜沒有。
葉文琛隻想著許佩瑜或許是真的知道錯了。
隻得按下心裏的情緒。
“知道錯了便好,一周後就是我和謠謠的婚禮了,葉家也無長輩親戚,你是我唯一的徒弟,所以要你準備一下婚禮致辭。”
葉文琛緊緊的盯著許佩瑜的臉。
可燈光太過昏暗,他無法看清許佩瑜的表情。
隻能聽見她輕柔的話語。
“師傅的婚禮致辭我肯定會好好準備的,也先提前恭喜師傅師娘新婚快樂。”
許佩瑜始終和葉文琛保持著距離。
不親近也不疏離。
就好像兜兜轉轉,曾經走錯了彎路,如今終於回到了正確的位置。
她拋去了那些不正確的感情,重新變成了以往那個乖巧的小徒弟。
一切都回歸正軌。
葉文琛心想。
這應該就是他想要的結局。